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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一看就无可抑制产生悲悯。她并非爱心泛滥的xìng子,但痛恨伤害孩子的罪恶。那是不敢与同等力量对抗,知道自己对小孩子才有绝对欺凌的优势,以此来发泄的懦夫行为。

    镜月殿龙袍案和囚室案,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背后cāo纵的太子固然没被抓出来。首当其冲的六皇子也没遭太大的罪,全让底下人分领了厄运,但谜底并未揭晓,谜中似乎还有谜。兰生忽然想起,自己当时的注意力其实都集中在景荻身上,也没有看过这间yīn森的囚室。所以并未受到这时的冲击。如果当时她就看到了如此污秽险恶,根本不会对泫瑾枫产生多余的感情。她对丈夫的婚前风流史并无兴趣深挖,婚后风流,只要不来惹她,也能和平共处。但一个虐杀少年的人。且听说他当时也不过十来岁,那就不仅仅是花心了,还是残酷卑劣,无可救yào。无论重新做人多少回,都是无法摘除的劣根xìng,总有一天还要复发。

    兰生见到的六皇子,一直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单单花心这点,那些所谓被他玩弄的女子,她看过了贞宛和婀姬,其实她们更不是省油的灯。自始自终,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他的真恶劣真残酷,每遇他一回,莫名心疼的感觉就越深,不知从何而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一边是难以想象痛楚的刑囚,一边是不见天日的牢笼,因为突如其来似要看清泫瑾枫真面目,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天真,顿时手脚冰凉。长久以来,凭着直觉对待,相信并不大恶的这个人,会是她太主观导致完全做错了吗?

    为了能呼吸顺畅些,她转眼不去看刑具,走进隔壁的牢室。牢室装着铁栅栏,每根铁杆间隔约她的拳头大小,婴儿都钻不出来。铁门半掩,她举灯踏入,发现角落里有些破木烂布,却怎么也看不出名堂来。而后,灯里的烛光忽弱,头上竟有风来。她抬眼一看,抹泥的牢顶有七八个手指粗细的小孔,正想着做什么用,耳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别慢……快走……主子……急……挨板……

    虽听起来遥远也不真切,却明明白白是有人从地面路过。兰生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多狠,不让人见到光,受炼狱之苦,举头三尺没有神明,但能听出镜月殿中那位主子的美好生活。如此天地之别,再捱那些酷刑,残忍加倍,死也是解脱了,就怕求死最难。她心头压抑得恨不能大喊,自己连片刻都待不下去,那么曾经死在这儿的少年们呢?

    兰生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好似贫血,眼前犯晕,不由往墙上一歪,又赶紧用手撑住。谁知,居然让她撑凹进去了一块。还以为是泥墙年代久远之故,提灯随意照了一眼,就要直起身。

    正是那一眼,瞥见凹洞底部似乎有东西。兰生刚开始当成老鼠,吓得往后跳开,等了半晌不见动静,便小心翼翼照着亮,看清凹洞其实很浅,里面的东西用灰布条裹着。她取出一方帕子,隔着它将东西拿出来,又解开布条,目光由清亮转成错愕。

    布条卷裹着的,是一根短笛。笛身剔透碧玉制,扣竹叶金雕环,似乎名贵,却断成了两段。而让兰生错愕的,不是断笛,而是碧玉管上刻着的两个字——兰生。

    她的脑海中有这样的记忆片段:南月兰生是笛子的旧主,没有天份,将它转赠与人。那人叫泫瑾枫。笛子跟五岁的他一起离开国师府,入了皇宫。

    可是,笛子怎么断的?又为何藏在铁笼墙内?如果笼里真关了小太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其中有人偷了笛子,恨六皇子虐待而敲断了藏起来。不过,这种可能xìng让兰生觉得对不上。弄断还包起来?怎么看都象珍藏。

    她这边心神不定,对另一种假设不敢贸然揣测,尚不知两年前匆忙定论的案子,神秘的囚室之谜,因一时心血来潮发现的新线索,自己离真相又悄然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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