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筠连忙表态,“我也没去,听那群爱去的家伙说起而已。三哥买了婀姬,让三嫂娘家兄弟出面,暂养在外头。婀姬原本是六哥的人,六哥如今管不了,三哥趁机报夺美之恨。”
泫冉伸出手指弹庭筠脑门,“我看你跟那些爱去的家伙断jiāo了好,学什么fù人嚼舌头。这案子可是好机会,好好办。你爹夸你的话,之后要一字一句学给我听,让我听听姑父的大文采。”
他说罢,带亲卫快马离去。
兰生才到家,大风就夹了大雪,让忐忑不安的心略定。仔细想想,杀了常沫的人未必是自己。之前有黑衣人,又确实风大得离奇,她或许只是太愤怒了。而且照她自己所见,风由心生,手生,身上卷起,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能安静退场?
有花出来迎她,兰生听到鸟群般的叽叽喳喳。玉蕊天天来吃晚饭还不算,有时候就睡在她屋里。然后把病况好转的流光给招来了,三天两头找机会贴着玉蕊。金薇是好姐姐,见劝不了玉蕊,干脆跟着一起来蹭饭。再加上彩睛尤水两个丫头,不是鸟群又是什么?
“还没走?”她以为回来得够晚了。
“没,多了两个,南月凌和升任贴身小厮的阿附。”有花看家挺习惯了,而且一日下来不得闲,“说明晚年夜饭肯定吃不尽兴,不如小年夜庆祝。”
兰生好笑,“在我这儿就能尽兴?当我软柿子捏了吧。有花,你去,把人给我赶走!”
有花瞥兰生一眼,“你的弟弟妹妹,你不喜欢,你赶。”
“我不赶。我最喜欢的事之一,就是帮我娘花银子。”yīn森的记忆在脑海里迅速褪色,兰生能感到屋里的暖流从厚门帘中漏出来,热了她冰凉的手和脸。
有花没好气,却是对兰生的打扮,“先把这身歪里歪气的兵服换了吧,我去传膳。个个说要等你回来才开席,光吃点心。”
兰生回自己寝屋换了衣服,再出来时看到柳夏立在院子里。
“常沫摔死了。”她很佩服自己的冷静。
“便宜他。”柳夏也听到堂屋里的欢声笑语,“兄弟们前些日子吃坏了肚子,我答应带他们好好过个开心年,今晚起到年初二,和他们一起住勤力所,帮我跟大当家说一声。”
这人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幸福的二当家。
“柳少侠。给你拜个早年。”这个年好似跟从前不一样,有家的感觉。
“也给你拜早年……”说不出祝福词来,就这样吧。
兰生转身要进堂屋。手碰到门却慢慢收握成拳,“无果。你跟有花说,我去看看我娘,让她只管开席,我一会儿就回来。”
无果没跟。
兰生却也没去主院,而到了巫庙。她娘上回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她有事没事都别来,但她心里的困惑不曾解开。又想她娘今天肯定很忙,她偷来悄走管不着。
铜鼎无香无烟,雪似灰,惟独风吹不起才能识破。她走进庙中。掩起门,也不点蜡烛,只用手中的琉璃盏照明。一切静物显得幽冷,风扣门环,发出持续扣磕。令东海大巫像看起来不似上回亲切。
她并不怕死物,双腿盘坐,灯盏放在身旁,定定看着巫像手中那本书。然而,直到眼睛瞪酸。书也没有从木头变成纸,更别说翻动了。她还不甘心,爬上香案凑近去看,且伸手要敲。
门开了,邬梅走进来,看到香案上的女儿,立刻挑起了眉,“哪来的猴子?”
兰生嘻嘻笑,灵活跳下来,“不是猴子,是你女儿。”
“谁跟你嬉皮笑脸?说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邬梅也不关门,裹紧身上狐袍,似乎让女儿赶紧走的意思。
兰生却道,“娘,我帮你点蜡烛。”又问,“你不陪爹么?”
“你爹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