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来的。
“我…..我……”我了半天,没说出第二个字。
兰生走进里屋。抱出一床被子放在卧榻上,见玉蕊终于自发自动躺过去裹被子。“还好不用我给你盖被子。”
说得嘲弄,手里却倒了杯暖茶送过去。
玉蕊喝了个底朝天,才缓过劲来发声,“六皇子死了。”
兰生正给她倒第二杯,闻言手抖,茶泼掉一半,“你今天进宫了?”
“没有。我梦见的。”玉蕊倚墙坐着,拉起被子,仍有些微颤,“六皇子就那样死死瞪着眼睛。说我害了他。好可怕!”
“你除了看病气,还能做梦成真?”兰生吁口气,梦啊。
玉蕊摇头,眼里浮着淡淡水气,“虽然是梦。却像真的一样。大姐,我杀人……唔唔……”
兰生捂住她的嘴,眸中沉银刃,“自己吓自己,是蠢人干的事。杀什么人了?你我昨日进宫。你顺道去了月华殿,但没见到六皇子,然后我们去见太后。就这样。哪怕是拿铁杆撬嘴,你也给我闭牢了,死都不能对人说真话,包括金薇。一家子的命在我俩手里,也不是你愿意以命赔命就能解决的事。圣女,你说呢?”
玉蕊唔唔点头,眼泪落在兰生手背上。
兰生收回手,擦擦衣服,“如果六皇子死了,宫里不会没消息。”起身回桌前,将那盏熄掉的灯盏重新点亮,铺开图纸,还是干些踏实的事吧。
“大姐……”玉蕊吸吸鼻子,这里真暖。
“干吗?”兰生头也不抬。
“我能不能睡你这儿?”她在,自己就能安心的感觉。
“只要别睡我的床,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万一还有口水,都滴在我枕头上,恶心我。”兰生语带嫌弃,但听一阵窸窸簌簌,抬头看玉蕊躺倒在榻上,面朝自己,已经闭上眼睡去。
兰生失笑,她这里可以肯定是收容所了,猫猫狗狗都爱来。不是说她天生克命吗?迄今,爹娘健康,姐妹完好,到底克了谁?姓方那道士,不是招摇撞骗那一类的吧?要知道,秦始皇就遇到了一堆假货,结果挺好的黄金年龄就被折腾玩完。
专心做自己的事,不知过了多久,突听窗子响。
“小姐。”
兰生推开窗,看到无果和柳夏,“你俩怎么在——今晚就去常府了?”效率真高。
“有些收获。”柳夏道,瞥见桌上的纸卷,不禁定睛望,以为她率xìng做事,其实不然哪。
兰生本想让两人进屋,再想玉蕊在屋里睡觉,就道,“我出来。”
三人来到无果的房里,柳夏觉得后墙的小窗份外眼熟,有些发怔。
兰生看出来了,好笑,“柳少侠在这间屋里待过几日的, 是否感觉很亲切?如今扩建了,给无果用。但无果说不动小窗,才保留着。”
柳夏立刻瞧无果一眼。
无果老神在在,“提醒自己对敌不可大意。”
“……”柳夏想骂人。谁会想到,他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少年欺侮至此。
兰生这个挑事的,立刻变成和事佬,“说吧,什么收获?”
柳夏见无果明显等他说的表情,只好暂压心气,“托佛的金手上刻了姓氏,常沫死了的那几个妾也在上面,除了无果查到的五人,还有六个名字。我们怀疑——”
“你怀疑。”无果截断。他不妄加判断,一向实话报给小姐而已。
“……我怀疑,常沫心里有鬼,借佛身压死魂。”倒也不啰嗦,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你要的钉子。”
“佛身压死魂……也许吧。”兰生拿起一根钉。钉为木,比手指还粗,是用来固房梁或接顶的,但用在佛像四周?
“只要找到尸身,或者尸骨,常沫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