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练武功之后,将自己从前的一些运动习惯重新拣起,至少打好这副弱身体的底子。
老资格那个拍了他一掌,走进门里又走了出来,“看什么?别被人两笑脸就忽悠过去了,赶紧给主子报信!”
新来的门汉回神,忙跑进后宅传消息去。
而不多会儿,兰生就来到牛牯巷。也没什么难找,正遇到一群短衫粗汉边喊饿边说笑着往一条小巷子拐,她直觉和自己是去同一处,便跟在后面。
进巷子没几步,果然见一杆灰布旗一顶草棚,布旗迎风,上面无字,以墨画了一只碗一张饼,相当妙的意境。草棚连着一间小屋,屋上炊烟不断,应是熬粥作饼的厨房。再看草棚里,总共木桌四五张,一旁的长凳倒叠成了七八摞,是生意红火到只能无桌而食的架势。
这时早已过了旺忙,只有一桌客,但那群汉子往里一坐就是三桌,兰生和无果再坐一桌,棚子便满了。汉子们jiāo头接耳,又嘻嘻哈哈,最后推出一个络腮胡。
络腮胡拍响桌面,大声道,“冯娘子,我们来了,快出来招待!”
是熟客。兰生不抢声腔,等主家露面。可见着了那个冯娘子,暗道上门汉的当。纤细一人儿,杏眼樱唇,头上碎花巾包发,身着棉布八褶裙,分明是粥饼西施。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铺子出名与粥饼好不好吃很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再一瞧,整个棚下的客人只有她一个女子,更有些确定了。不过,满棚都是香味,这么来了也是缘分,于是仍安稳坐着。
冯娘子在络腮胡面前站定,盈盈浅笑。
胡子刚才气拔山河的呼叫变成了猫,竟腼腆起来,一根手指头都不敢沾冯娘子,“兄弟们刚送完货进城,这几日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你把粥加厚些,再来二十张ròu饼。”
冯娘子说声好,知礼不轻浮,又道,“我自制了些酱ròu,要不要给你们切二三斤,吃不完还可以带回家去。酥软得很,老人孩子都可以吃。”
络腮胡忙指着桌边那些汉子,“他们都拖儿带口,我可没有,我一人吃全家饱。”
谁听不出这表态的意图,汉子们可不买帐,大笑着,还起哄,让冯娘子收他们老大当帮厨的。
“娘,还有一桌客人呢,你怎能放着不管?”灶屋里跑出一小小子,比桌高一头,七八岁,只有脑顶心留发,编着细长的辫子,冲兰生这桌大步走,却打眼斜睨络腮胡那些人,噘嘴撩牙。
汉子们却满不在乎一个孩子的讨厌,有快嘴的说,“三宝,我老大当你爹,这附近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叫三宝的娃做了个鬼脸,“我娘就算再嫁,也得找个像我爹那样有学问的人,不识字的家伙就免了。”
“三宝别瞎说。”冯娘子柔声轻气,又对脸色或尴尬或不以为然的众汉道,“孩子不懂事,不过我确实也没有再嫁的念头,大哥们若今后还来这儿喝粥吃饼,就别开这等玩笑了。”
“不是不再嫁,而是干苦活的汉子配不上。想当我爹,少说也得是四象馆出来的。”三宝没注意自己已停在兰生桌前,咕哝的话全落入人耳。
“四象馆?”兰生问。
“这你都不知道?”她奇怪,三宝更奇怪,“帝都要从最好的学问,自上而下为无极宫,太极殿,两仪院,四象馆。”
“明月殿呢?”她的无知不至引一个孩子疑心,干脆多问一些。
“明月殿是为皇族和贵族女子们占算祈福所在,是女神殿,与太极殿并齐,属无极宫管辖。我看你好似什么都不懂。”三宝平常说话谁愿正经听,遇到个无知女,他也想展示一下,“大荣名术出三派五宗,以大国师为首的明月流,以钦天监为首的繁京派,还有不为皇族朝廷所用,民间力量却极大的天玄道。五宗为万支飞剑的昆仑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