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外壳下,到底掩藏着怎样一颗柔软又容易受伤的心?
兆瑾的心结比她的心结更要难解。兆瑾这里不能谈心,林莺又是个哑女,她总写一张张的字,一朵很怕被兆瑾看见反而激怒他。要安然活命保住孩子,必须稳住兆瑾才行。
也不知瑾瑜和极琰会不会发现她已不在妖界,到底何时才能救她脱离虎口。对于逃离这个问题,一朵更想知道,那个年幼的小王爷,为何会知道那句诗,他到底是谁?又从何得知的那句诗?
通心玉又发热了,一朵更加难受不安,很想去探视一下通心玉为何发热,可是就是无法劝服自己去那样做,冥冥之中好像在逃避什么。
这两日,肚子总是很不舒服,兆瑾会搀扶她下地走走活动筋骨,肚子便有一种好像要掉下来的感觉,没走几步就双腿无力的颤抖起来。平日里入厕的次数更多了,碍于行动不便都是兆瑾抱着她进进出出。晚上也不能安稳睡觉,不折腾个五六次不罢休。愈发觉得怀孕遭罪,就盼着分娩那一日早些到来。
林老大夫终于回来了,是那群小厮抬着轿子亲自送回来的。小厮们临走前也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地道谢,看来林老大夫医好了小王爷的顽疾。
一朵总想跟林老大夫搭话,碍于兆瑾不喜欢她和旁人接触,便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在兆瑾不拦着林老大夫给她把脉开方,一来二去兆瑾忙着去找林老大夫开的医馆内没有的珍惜yào材,一朵便和林老大夫也有了些独处的机会。
“老先生,我的孩子还没取名字,能给些建议吗?”一朵找了个话题。
“这个……”他捻着花白的胡子。
“人们都喜欢取个寓意深远的名字,也深信一个好名字能给人带来一生的好福气。”一朵觉得大抵是自己的名字取的实在太差,若继续叫儿时“白丫头”的rǔ名没准就不是现在的境地了。
林老大夫点了点头,“老夫亦觉得一个好名字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莺儿不会说话,老先生却给取名叫莺,我看她就过的很是幸福圆满,很是羡慕。”若能拥有林莺那样的平淡幸福,抛弃几千年的修为法力,抛弃狐皇的身份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尘女子该多好。
林老大夫捻着胡子笑起来,“当年莺儿降生老夫便诊出她有哑疾,怕她日后因为自身缺陷郁郁不振自怨自艾,特意取了‘莺’字为名让她时刻正面面对自身缺陷。待她懂事时,我便告诉她,人这一辈子没有十全十美无风无浪,只要坚韧不拔不逃避退缩一切皆可迎刃而解。莺儿虽哑,却写了一手的好字且速度极快。若她能言,不定是个目不识丁深闺fù人。女婿虽盲,嗅觉极为敏感,手的触觉也极为敏锐,听力也极好风吹草动皆能听见,凭借气味亦能辨别一碗汤yào里到底有哪几味yào材,人也勤恳能干。若他能视,没准是个游手好闲嫖赌打混的懒汉。”
林老大夫的话让一朵很是触动,怪不得林莺脸上,总是能看到灿若娇花的明丽笑容,而不是自卑自身缺陷长久压抑的畏缩怨尤。他们都能因为自身缺陷而强大旁的技能来填补自身空缺正常生存下去。
她也是一副有残缺的身体啊!
“老先生出诊看的病,可是医好了?”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最想问的问题,竟冒了一身的冷汗。空dàng的心口忽然有一丝微弱的跳动,那种感觉是久违到几乎陌生的感觉,类似心跳却不是心跳,只是心弦触动的一丝幻觉罢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个样子,越想知道的反而越不敢知道,终于去触碰了反而更加紧张难安,有些后悔去触碰觉得折损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林老大夫一愣才想起来一朵问的应该是那个年幼小王爷的事,“自幼顽疾哪能轻易医好,不过暂时控制住罢了。”
“到底是什么病呢?”话匣子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