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救我和我的孩子……”
“救,都救。”
“我相信你。”
有些相信一旦用口说出来,便是不尽全然的信任,兆瑾显然没明白一朵话外的不安。还因一朵的信任而触痛心弦,粗砺的掌心轻轻抚摸一朵的脸颊。
“别怕,大夫已经配yào了,再等等。”他温柔的声音如盛开在冬日里的白梅,孤傲而寒冷却很讨人喜欢。
一朵知道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毕竟她腹中的孩子与兆瑾没有丝毫关系,还是他一直憎恨之人的骨血。但出于一个人的良心,谁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生命的流逝。可身为妖精,有着类似野兽的冷血凶残。身为一个入魔者,心思更是难以揣测,可能转念之间便被魔xìngcāo控而丧失心xìng。一朵不敢怠慢,即便眼皮沉重得已无力支撑,还是死死咬紧牙关不肯闭上眼睛,努力坚持着迷离的意识时刻保持有一丝清醒。
一朵的唇努力贴在兆瑾耳边,斟酌好一会还是低声祈求道。
“yào物的效用可能不大,你能……你能给我抓两个魂魄吗?两个就好。”
兆瑾眸色一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一朵。他不敢相信,一向单纯善良的一朵竟然会有这个想法。就好像得知邻家纯洁的小妹妹,居然背地里在青楼接客般难以接受。
“你不是说要救我吗?”一朵勾起唇角,笑靥凄苦。
她已不知吃了多少魂魄了,早就忘记了何谓仁善良知。这副虚弱的躯壳也一直被瑾瑜用魂魄每隔一日地养着。而今这般难受,只怕也是吸食魂魄的瘾头上来了。这一路上,她一直忍着忍着,终还是更害怕虚弱的身体无力支撑到孩子足月。
杀一个人是杀,杀千千万万也是杀,都是杀人犯,有何区别。以前麻痹自己,都是瑾瑜主动送来,麻木地以为那些血腥不曾染指。而实际上她素白的纤手早就沾满血腥,也早就不是万妖山上那个人善可欺的貌丑白一朵。那份单纯的善良,已在岁月无情的摧残下渐渐消失,永远都回不去了。她清美的容颜下,一袭胜雪白衣包裹的不过是一副残缺的**之躯。
一切真的都已回不去了。
一朵笑着笑着,眼角有些酸胀起来。手抚摸圆鼓的肚子,小宝宝在肚子里不安地动着,好像也和她一样很不舒服。浑身一阵揪痛,只有心口不痛不痒微微发烫。
空寂的街上传来更夫敲五更的声音,悠悠传向遥远的天边。天就要亮了,冥界大门一关人间白日极难抓到魂魄。
“你说过要救我的呀。”一朵轻轻一叹。
果然还是瑾瑜更善解人意一些。
“他居然逼你沦落至此。”兆瑾咬牙低吼,捏紧的铁拳青筋直bào。
“你说的是谁呢?”一朵闷哼两声,“骨子里的天xìng,又怨得了谁呢。”
以前被封印灵力不知道,后来灵力归体也可以压抑着忍耐着,再后来呢?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食魂魄的呢?她居然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若不是他剜去你的心,你又何苦遭受这些!吸食魂魄的罪孽会将你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一朵猛然咳嗽起来,无力的喘息变得急促。
兆瑾蓝眸一凛,乌云翻腾的目光锁定在忙碌熬yào的林老大夫身上,杀气骤起。一朵一把抓住兆瑾的袖角,无力说。
“天色未亮,外面有很多游魂。你若杀了大夫,谁来给我医病。”
“你等我。”兆瑾仓然而去。
一朵勉强动了动手指,本想汇聚力量向妖界的瑾瑜和极琰传信,力量汇聚一半便大口喘息地瘫在床上。脖颈上的半片通心玉又微微发热了,最近好像有些频繁。
喝下一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