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放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脑海里没有方向,也没有路线,有的只是死命般的奔跑,一行人全部动了前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四头毛驴子,紧接着是大嘴,他的腋下还夹着一个人,大嘴的左侧是冯国栋拉扯着洛雨荷,而我是第一个跑的,现在却落在了最后。
身后的世界瞬间就变了模样,说不清那是什么叫声了,钻入耳朵让人有种负罪的感觉,并且还感到很孤独,几十种声音同时响起,在扰乱人的心智,地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我不敢回头看,只是被迫的听着那些让人极其害怕的声音,还有冰面开裂的咔嚓声。
更为要命的是我们都在雪地里逃命,除了速度要快,还不能滑到,滑到的结果就是无休止的翻滚,直到山底,被那些突兀起来的岩石撞成血肉。
此时,只听一声惨烈的嘶叫声,那头拖着大包小包的毛驴连滚带翻冲下了雪山,我的心里顿时一紧,幸亏不是我们其中的某人。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强烈,终于,惊天动地一声咔嚓声传来,大家瞬间都怔在了原地,好像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捆绑住了,在我扭头的瞬间,却看到了极不情愿看到的一幕,听到了极不情愿听到的声音。
雪面大面积塌陷的同时,洛雨荷娇柔的身体晃了几下,脚下一个不稳倒了下去,而她倒下的地方恰恰就是塌陷的地方,我的心随着洛雨荷身体下坠的瞬间抽动了一下,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国栋猛地伸手抓住了落雨的胳膊,同时向他身后抛了出去,自己却被惯性甩向塌陷的大坑里,前后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他们两人互换了位置,互换了命运。
“国栋c冯国栋c我恨你!”一声长嘶的哀鸣。
饶是我曾经见过太多的生世离别,雪崩瞬间吞掉了战友的车队,洪水瞬间卷走了农户院舍,子弹瞬间击穿了犯人的头颅,狼群瞬间包围了牧人,然而这时,我闭上了眼睛,却挡不住脑海中那一幕无休止的上演,爱情价很高吗?面对生死的一刻,我责问自己,我能做到冯国栋那样吗?
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灾害,人,太弱小了。
古弈和肖晖抱头痛哭,我把她们紧紧的搂了过来。
“节哀吧,冯国栋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走的干脆,走的心甘情愿,没有一句埋怨,如飞蛾扑火一般。
呆立良久的薛教授,忽然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大嘴小心翼翼的挪到洛雨荷身边一把抱了起来,洛雨荷撕心裂肺的哭喊了一声后,昏死了过去。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随着地面的塌陷,我们身后出现了一个方圆几百丈的手形大坑,大坑里面似有无数的恶灵在互相撕咬,瞬间哀嚎遍野,令人头皮发麻,不时还有喷洒的血柱冲天而起。
“此地不已久留,大家快离开!”我大声的吼道。
远处,剩下的三头毛驴围轮在一起,也许动物对危险更加敏感,我把薛教授抱了起来,向大嘴招呼一声,领着古弈和肖晖向那边小跑过去,太突然了,任谁都不敢去想,就在刚才,我们失去了以为战友。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是疗伤的时间,我们只剩下两顶备用的帐篷,让给了薛教授和肖晖,古弈瘦弱的身影穿梭于两个帐篷之间,既要安抚两人的情绪,还要忙着调配药膏和口服的丹丸,我把沿途丢下的包裹重新归整了一下,大嘴从一个蛇皮袋里掏出一些晾干的青草,丢个了三只受惊的毛驴。
这次可谓是出师不利,损失惨重,但再多的东西都不可能和一条鲜活的生命相提并论,闲暇的时间,我盯着远处那个巨型的陷坑,想着哪里有我一个曾经战斗过的兄弟,他值得我去敬佩。
早晨刚刚凑乎着吃了点东西,薛教授带着一脸长白和满脸胡茬,拄着工兵铲过来找我,三天的时间,薛教授好像又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