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道理,她哪里懂道理去失去了丈夫的秦大夫人,只顾着不想让女儿再受委屈,却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在她的心xìng开始变糟的时候把她拉回到正轨上。
可即便如此,那时候的婉娘,也只是个有点刻薄的普通女孩子。如果她嫁到一个普通的人家或许会有不顺心不遂意的,或许会有争吵会有冷战,但生活原本就是jiāo流与妥协,坚持与改变。她会慢慢适应新的生活,运气好的话,会遇到一个讲道理的丈夫,愿意用心教导她的婆婆。或许她依然会尖酸刻薄,但,那也只是普通人中的一种。
不幸的是,她嫁给了甄友谦。这个心中只有利益,为人凉薄,没心没肺的甄友谦。她第一次让人打了甄友谦的通房的时候,她心里头也担心丈夫会不会生气,可甄友谦给他买了金头面,笑吟吟地说:“丫头不懂事儿,惹你生气了,为夫与你赔罪!”紧接着,她得知被打的丫头死了,她的心揪到了一块儿,可是抬眼看去,甄友谦却连眼睛都没抬:“给秋红的爹娘拿二百两银子去!”
他的丈夫用行动告诉他,丫头不是人,小妾不是人,不过是他闲暇时的玩意儿罢了,想要处置随便她……当然她会有分寸,丈夫正宠着的女人,只要不是太嚣张,她就可以忍忍,秋后算账谁不会?等新鲜劲儿过了,新人成了旧人,还不是随便她打了卖了,甄友谦才不会管呢!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昔日那个知书达理,略有些敏感的蓉娘变成一个贤惠大度,且颇有生活情趣的善良的街坊举人娘子;也足以让一个原本只是刻薄自私一点的婉娘变成一个彻头彻尾视人命如草芥,认为有钱可以摆平一切的愚蠢dú辣的商人家的当家主母。
甄友谦不会去思考妻子变成今天这样也有他的责任,当然他不去想也是正常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他跟他的妻子是相似的,只是婉娘被四面的高墙所限制,又无需为生活做什么努力,所以越来越蠢——当然她本人不会这么看,在许多这样的女人眼里,努力去践踏别人也算是一种努力吧!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婉娘是被甄友谦惯纵容成这样子的,而她却一直不明白,他的丈夫为什么这么纵容她,或者说她其实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承认。反正,承认不承认,她都可以享受到现在的一切,不是么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选择一条更骄傲的路?她是秦节的侄女,这一点没人能够改变,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像别人家的侄女一样,跟堂姐妹平起平坐?讨好叔父什么的,讨好堂妹堂弟什么的,让男人来做就好了,又不是她想要讨好?那是她的亲戚啊,她根本不需要讨好啊!让她去讨好那个秦昭,不如让她死呢!
是的,她羡慕着秦昭,妒忌着秦昭……很多年前,她心里就默默地想着,如果她是秦昭的话,她怎么说也能成为连瑜的妻子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成为一个商人fù。当她听说秦昭丢了太子妃的位置,然后抗旨,然后出家的时候。她其实也惶恐了一下,二叔死了,她的大树倒了!可一转眼,这种惶恐就被她甩到一边,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对秦昭的愤怒上:这是疯了么?眼见到手的太子妃给丢了就够笨的了,居然还抗旨,那是大将军的儿子,现在就四品了,前途无可限量,怎么,连这样的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你宁可出家?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拒绝一个这样的金龟婿,而我只能做一个商人fù?凭什么你抗旨了居然还能被封为郡君,正四品的郡君啊,这是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她一肚子的愤懑无处宣泄,于是习惯xìng地跑去跟自己的母亲发泄……
然而,分别两年,秦大夫人同样不再是那个认为女儿说的都是对的,觉得自己需要满足女儿一切需求的母亲了。她身边全都是诸如秦昭,蓉娘,冯先生这般的明白人,两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不良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