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个行克的命。我们方家也是担待不起。这回,也甭费劲了,把我们家老大的庚帖拿来,废了婚书,以后再不相干,也是个清静!”方家二太太也一口气说了个透,有心把话说得很难听,就是想让林靖一气之下点了头。
哪料到林靖哼了一声,“哼。原家里人来说,二太太谋财害命,我还有些不相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妄说我妹妹名硬,当初可是你求着到了朱先生府上,亲口说不论这些的。这可是有着人证的!”
“我妹妹与方家大公子的亲事,有媒有聘。有中人有婚书,还有那许多人都看着呢,岂是你说退就退的?”
退亲。其实确实不是一家之言,特别是有了婚书的,若要解除这样婚约,必要双方都点头了,所以这也是二太太今儿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原因,她想那读书之人,大多讲究的是个气节,她这边说这么难听的话,这林靖俩人才多大,一气之下,定是能叫她如愿的了。
林靖也不管她,继续说道:“我林家乃书香传世,先父文正公教导,做人就要讲究个气节。我妹妹说了,方家大公子,只要他归来就好,这次科考的事情,再不与他提起。若是,若是方大公子有什么闪失,我妹子也会按着礼法,替他守孝。日后,是替他过继个嗣子传承,还是别的,也会跟宗族好好商量。”林靖说得相当好听,把那些含糊的掩在其中,只是这会儿那几个人心头激dàng,哪里还听得出来?
“可二太太你是做了些什么?且不说这退亲之事不是你一张口就做得了主的,且说你这回急赤着眼来我家闹事,噢,退亲,你是打算着,若那方鸥有个三长两短的,先把这亲给退了,大房也就绝了户了,这大房的一干家私,都落在你手里了。你还生怕我妹子不肯退亲,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想要把我妹子气死了事!你这个,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林靖这番话,其实正戳穿了这家二太太的谋划,她还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存心气死林黛玉倒是还没到这个份上,她就是想着,方鸥没了,可这林家姑娘若是一本正经守起寡来,倒是难弄了。而且她认为林家这个行克的还真是会守寡的,且不说这读书人家的臭毛病,就那林姑娘得名声,怕是再也找不到人家了,与其落到那样的地步,不如安安分分守寡还有个节fù的名声呢。只是那样,大房就不算绝户了。她原打算着,就算要给大房过继嗣子,日后她就把自己孙子过继过去,又养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在自己掌握里,岂不是再也没有什么大房了?可有这么个寡fù,过继谁给她当儿子,自己就不定拿捏得住了。再说这大舅子也是个当官的,还挺有些能耐的。
思前想后,这位二太太才打听着林靖不在府上,特意过来欺欺那扫把星的。
这会儿面子里子都被人扒了,二太太在也坐不住了,“胡,胡说!你这是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倒要让人去评评理去,让人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还有,你家家奴以下犯上,你要是不给个jiāo待,咱们走着瞧!”
看着这位二太太外厉内荏的样子,林靖就是一笑,“谁是小人,谁知君子,也不是由你说得算的。你要评理,好啊,我也正愁没地方说理呢,来人,拿我的帖子,请沈府、卫府、冯府,把沈淑卫若兰冯紫英都给我叫来。哦,对了,别忘去定城侯府、保宁侯府、京营节度使王家,那可是二太太家的亲戚,都把人给请来,大家好好说道说道,再去一次京兆伊那儿,状告方家二房yù逼死大房侄媳fù侵吞大房家产。”
这会儿的风气,都讲究个家丑不外扬,且不到不得已也不会打官司。这二太太打得是个好主意,认为读书人要脸,妄图以此反击,拿捏林靖不敢在外宣扬,更甚,她还想着偷偷搬弄口舌,往林家扣屎盆子。
却没想到,林靖从来是不怕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