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又笑了笑,果然不愧为皇上,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恐怕他也知道李我和齐曦澜是她放走的了。但……要做他的皇后,这还不如死了呢。
她的头越发沉重,双眼再也睁不开,只模糊中听他嘶声吼着:“李浅,你个臭丫头,你哪点有个女人的样子,女人不都应该躲在男人身后吗?你跑出来做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开心了,你若死了,让我如何独活,如何独活……?
“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你若敢死,我杀你全家,杀你全家……”
他真的气急了,痛急了,连“朕”都不用了,一口一个“你”,一个“我”,说到后来双手用力晃着她,直想把她晃散架。
两滴清泪从他脸颊滑出,落在她脸上,湿湿的,暖暖的,有些烫人。
还没见过他哭呢,好想看……这泪是为她留的呢……
露出一抹浅笑,她终于深深睡过去。脑中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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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从没见过皇上哭,还哭得这么伤心yù绝,肝肠寸断。
说实话,无论哪个大男人哭都是很难看的,没有雨打梨花的艳丽,也没有嘤嘤之声惹人怜惜,可是他的哭,却让人痛,深深的感受到他的悲哀。
李浅是他最敬重的人。没有她,也没有他的今日。而现在小路子的心也像皇上一样悲哀,不仅为她,也是为了他自己。因为那yào是他拿给总管的,要是皇上拿他泄愤,他该怎么办?
想到此,竟是嚎啕大哭。比任何一人都哭得惨。
耿太医把完脉,摇了摇头,表示没救了。心脉都没生气了,人要不死都有鬼了。按说李浅受伤虽重却不至于没命,可现在却死了,真追究起来,他也逃不了干系。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只能硬着头皮向皇上禀报,“这是失血过多,李大人本来身体就弱,医yào无效,撑不住也是必然的。”
齐曦炎的脸和床上的死人一样没有生气,他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终于盼到她是女人,本以为可以就此在一起,本以为可解相思之苦。现在却要守着她的尸体……。
他是主宰天下的人。却主宰不了生死。这个天下,若没有她的陪伴。坐起来还有何意味儿?
“顾相宜,此生不杀你,朕誓不为人。”他嘶吼,终于扑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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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章二年元月,紫衣卫首领、内廷总管李浅不禄。
皇上悲痛过度,缠绵病榻几日都不上朝。
花容上奏,要领回李浅尸身葬入花家祖坟。却被皇上拒绝了。
齐曦炎下旨空棺以待,先把李浅葬入皇陵,只等他大行之后一起封陵。
古往今来,和皇帝同葬的除了皇后没有人有这资格。就算皇后也只是同葬一陵墓,共用一棺的,可从未有过。
李浅不过一内监黄门,却要享此殊荣,满朝文武议论纷纷,联本上奏此事万不可行。
齐曦炎也没说什么,只当着众臣的面把所有上奏的折子都烧了。他似铁了心要做,朝臣们无奈,只好自我安慰,就当死太监是皇上的陪葬吧。
对此事冀皇后心里也不舒服,在皇上的心里,李浅的地位居然比她还要高,让她如何不难过。但她一个女人本不必跟一个太监较劲,还是个死太监,实在是有辱皇后身份,便也随他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有时候人不抱什么希望时,便觉什么也不重要了。
皇上身体不好,冀皇后怕皇上伤心太过,棺材并没有停七天,第三天就下葬了,是按三品官员的仪礼办的,直抬到皇陵。因以后要挪棺,也没钉死,直接抬了进去。
送葬当天花家人都到了,古往今来还没哪个臣子能进皇陵,花家人,尤其是花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