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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歔。阏氏虽然是单于的妻子之一,也养育了儿女,但二人只有夫妻之名,情分可谓淡薄。单于很少到阏氏的宫帐中留宿,阏氏也从不去邀宠。但平心而论,对漠北匈奴而言,乌珊单于是个不错的君主,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清楚臣下们在想什么,精心经营,维持漠北安宁数十年。

    而对于身后之事,他自然也会有所考量。他知道汉庭会维持漠北王庭的生存以对抗外匈奴,一旦生乱,皇帝不会袖手旁观。他会出兵平乱,再扶立一个新的单于。郅图水以北的封地,对于郅师耆来说不过是个名头和幌子。他真正能依靠的力量,其实是汉庭。而郅师耆带着蒲那和从音,便与汉庭有了最直接的关联。

    郅师耆有些啼笑皆非:“徽妍,他既然都想到了,可为何不将这些都告诉我,好让我知晓该做什么?”

    徽妍沉默了一下,道,“也许,大单于还期望着右贤王不会造反,王庭会顺利传位,而你就会在郅图水畔的封地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说罢,她莞尔,“王子,其实单于一向待你甚好。”

    郅师耆沉思者,颔首,又忍不住皱眉。

    “可我……”他有些支支吾吾,“可我待父亲一向不好。”

    徽妍抿抿唇,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郅师耆一向叛逆。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在王庭中无权无势,自幼便常受兄弟欺负。大概也就是因此,郅师耆一直很要强,徽妍常常听说他跟单于顶嘴,被单于大骂,甚至拿着马鞭满王庭追着打。后来阏氏徽妍等人与郅师耆熟了,他才渐渐变得不那么浑身是刺。单于甚至对此很高兴,专门赏赐了阏氏,嘉奖她对郅师耆的教化。而当郅师耆成年以后,单于还像对待别的有部众支持的孩子那样,将他封了王。

    其实这许多王子之中,论脾xìng,郅师耆与单于最像。冲动易怒,又心思深藏。但单于毕竟经历世事磨练,懂得权衡利弊,懂得隐忍收敛。郅师耆则不一样,有时冲动起来会不顾理智。就像今日之事,他未必不知道去郅图水召集部众是纸上谈兵,但因为对皇帝有怒气,便撕破脸也不肯留下。

    “王子往后有何打算?”她问。

    “我与温罗骨都商议好,明日便随他动身到东边各部去,召集部众。”郅师耆道。

    “东边?”徽妍讶然。

    “正是。”郅师耆道,“那边有百余部,都在观望,但都敬重温罗骨都。且如今有了汉庭授意,他们自然知晓该帮谁。”说着,他笑笑,“你也知晓匈奴人如何想,漠北匈奴四百余部,谁得了最多人支持,谁便是单于。成了定局之后,连孤胡和碌图书中的那些人都会投奔过来,连仗都不必打。”

    徽妍心中安稳下来,也不禁笑笑。

    “那王子日后可要谨慎些,眼光放远,莫再胡乱发脾气。”她忍不住叮嘱道,“便如今日这般,陛下虽恼你,却还想着救你。可换做别人,未必会善了。”

    郅师耆即刻换做一脸不以为然之色,哼道,“你当他真心为我?还不是为了汉庭。”

    “莫管为谁,帮了你便是帮了你。”徽妍皱眉,认真道,“王子将来做了单于,也切不可再想什么谁帮你是不是真心,都是意气之言……”

    “知晓知晓!”郅师耆最怕听她教诲,无奈而委屈,“徽妍,我对你才说这些话!”

    徽妍看着他,不再多言,却觉得他这般模样,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初到王庭之时,不禁笑起来。那时,他被单于强令向汉使学汉文,由徽妍教他阅读典籍。她宫学出身,照搬学官们的那一套,时常教训他,说他这不对那不对,唠唠叨叨。郅师耆被折磨得苦恼不堪,也常常发脾气,却怕徽妍罚他抄写,从不敢在徽妍面前胡来。

    “我……我走了。”郅师耆看着她,少顷,挠挠头,“天未明便要启程,我此来就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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