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在马背上虚弱摇晃。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即便她心如磐石,却如何能不心痛如裂!
“都住口!”城上于清风也再听不下去,厉声申斥,“如今我们的敌人是城下契丹的铁骑,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恍若重锤,一下子敲醒了兵丁们的神智。是啊,人在危机之前都会本.能自保,这样的贱.人虽然可恨,可是城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契丹人,才是最最可恨之人!
于清风推开兵丁围护,走到城垛前来,昂然向耶律玄舜,“二皇子,本官今日已知必死!本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不光本官,墙上所有的兄弟全都是不畏死之忠臣死士!”
“二殿下,那于清风已是顽固不化;我看他极有自杀之心。不能让他自己死,否则这功劳便没了!”萧殷策马凑来,暗自将弓箭jiāo到耶律玄舜手中,“是二殿下专用的箭矢,箭上有二殿下名号。”
.
“且慢!”清笛已是心痛如绞,却努力自持。
耶律玄舜眯起眼睛,凝着清笛,“你有何事?”
清笛低声哀求,“殿下何不让奴婢登城一试劝说?”
“就凭你?”萧殷都是嗤笑。
“就凭我。”清笛定定凝望耶律玄舜,“杀人容易,归心却难。奴婢相信二殿下神箭,只是若不能一箭中的,恐怕反倒激起对方更强烈的反抗!若时辰耽误得久了,二殿下恐怕失去先机!”
清笛按捺住心底难过,“二殿下难道没发现,六皇子始终并未现身?以六皇子的xìng子,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件功劳?那么他去了哪里?”
耶律玄舜也是一皱眉——果是这样,小六子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那么他现在去了哪里!
“此处若拖得久了,就会露出空当,反倒给六皇子钻了空子!如果能劝得于大人归降,这才能鼎定了胜局,将先机抓在二皇子手上!”
耶律玄舜眯起眼睛,“说得有理。”
“便让奴婢去!”清笛依然扬眸,“如今契丹士兵早已将知州府围死,不怕再出纰漏。奴婢此去,对契丹毫无影响;倘若于大人不肯降,二殿下再放箭进攻也不迟。”
清笛的话没错,耶律玄舜也是点头,却还是蹙紧了眉头,“方才他们骂你,你也听见了。若你进去,我倒是担心你还没到了于清风身边,却先被那些愤恨你的宋兵乱刀砍死!”
清笛笑了,耶律玄舜说的情形,她如何没想到过?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她肩负的任务,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懂她置身耶律玄舜身畔的屈辱……
“无妨。”清笛一笑仰头,“二皇子身边美女如云,自然不缺少奴婢一个。奴婢纵死,又对二皇子有什么影响?”
“我倒是不明白,你明知危险,却又为何执意如此?”耶律玄舜目中疑色未消。
清笛笑起来,淡然回望,“奴婢的xìng子,定然早在二殿下掌握。虽然出身青楼,奴婢却也不甘人后。只求用这一点微末之功,换得二皇子来日的多一点宠爱。否则此去契丹,以我汉女身份,又是出身青楼,还不被二皇子身边的爱妾欺侮?”
“二皇子来日手握权柄之时,能多少记着奴婢今日忠心,便一切都值得了。”清笛目色清冽,宛如雪山冰泉。耶律玄舜终究一笑,“好,你去!若今日果然成功,来日少不了我给你的宠爱!”
清笛蹒跚下马,白衣素裙独自走向知州府去。两阵对垒,火光冲天,中间空地上,只有她孑然身影。孤单而又弱小,却步步坚定。
于清风迟疑了下,终究下令,“开门,放她进来!”
.
城垛之上,宛如游dàng着黑白无常的yīn影。城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的下场将是什么。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