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老妻,转头却望向女儿。
沈婉娥面上纵有珠泪,却还是坚毅点头,“爹爹,女儿愿嫁!纵然开初也许会受些委屈,可是女儿却宁愿选择小侯爷这般的风仪之人,而绝不甘心庸碌此生!”
“况且,皇上那边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女儿愿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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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箫之事出后,黑丫眼见着主子一日日落寞下来。每到夜深人静,主子总是独自登上凉亭,遥遥望着北方关山。
北边是契丹,想来主子定然是想念那狼崽子了。
夜色里,主子的身影孤零零地印在凉亭上,叫黑丫都心里难过得不行。
黑丫就在心里骂:该死的小青,你家主子回不来;难道你这长翅膀的也被关山阻隔了,就不能飞回来看看?哪怕只是见了你,想来主子心里也能好过些。
你个死没良心的,死没良心的!
“清笛啊,掌院唤你去。”黑丫还没骂痛快呢,郭婆婆的嗓音急急传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黑丫好奇地瞅着主子一路急急走向院外。影影绰绰,有一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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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知何事急唤女儿?”清笛给湉娘施礼,转头望见座上一位中年男子,圆领襕衫,目光凌厉。清笛便也是一礼。
湉娘看清笛的行止,就知道清笛已是猜到了几分。遂与那男子jiāo换了个眼色。
那人就也直言,“姑娘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微服而来,实是有事相求。”
“大人请讲。”
湉娘亲自走到门边儿去,阖上房门,守着不让人进来。
“姑娘,你的身份,本官也略知一二。实话不瞒姑娘,此时北方军机有变。本官已是许久没有接到杨将军的战报。”
“此事来得蹊跷。陆路战报被契丹截断,倒也有情可原;可是就连飞鸽传书亦不能。本官坐镇北路苦等杨将军消息,真是心急如焚!”
“怎会这样!”清笛也一急。
“当年袁大将军在世,曾经创下许多行军传讯的好办法。本官今日来就是向姑娘讨教——是否有办法能与北方传递消息?既能瞒住契丹,又能迅捷有效才是!”
清笛额上汗下,“大人,容奴婢想想。”当年爹爹虽从小将她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了诸多军中之事,但是她当年毕竟年幼,情急之下又如何拿得出良策?
“只是不知,大人yù向杨将军传递什么讯息?”
那人虎目灼灼凝着清笛,“依姑娘看,此时军机当如何决断?”
清笛秀眉轻蹙,俯身行礼,“奴婢明白了……”
77、yīn变于六(第二更)
那位大人真是给了她一个难题。清笛彻夜难寐,辗转不得,天明便跟湉娘告了假,出门来散散。
且不说杨将军命运牵系国祚,单说杨将军麾下兵将都是爹当年旧部,这几乎是爹爹在这世上留给她的最后念想——所以她
天光已近五月,夏日即将开始。五月乃是dú月,五日更是恶日,传说端午那一天,五dú并出、病疾肆虐。因此虽还未到端午,人们已经开始采yào、制作香囊,准备雄黄、菖蒲,蓄兰草以沐浴。
走在街上,一城的春色,满街的yào香。
“算灵卦,算灵卦。打卦看相、测字批爻……”路边有人穿着道士袍服,手里撑着幡儿,沿街召唤着。看清笛过来便招徕,“姑娘,dú月降至,看你印堂发黑,姑娘你有灾啊!”
“休得胡说!”郭婆婆连忙走上来扯开清笛,“为了几两银子,你便连口德都不要了么?”
那算卦人倒是不以为忤,只是睨着清笛,“只是不知道姑娘想要的是口彩,还是真相?”
清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