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之时,他曾明令将明华宫一切月例用度减至三成以示惩戒,他料想主仆二人的日子会过的朴素一些,可没料到竟然会清苦若此。按理说,以正五品嫔位三成的月俸,这明华宫又只有她主仆二人,就算她们遭遇了宫人的冷眼,也不至如此。想必,寒雪所遭受的冷遇,远远不止他所知道的被势力宫人薄待了那么简单。
然而,这个倔强的小女人,竟然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只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守着她的执着,这,让他尝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样的她,让他更加想要撕掉她倔强高傲的外表,看看被她深藏起来的属于女人的柔弱。
玄启拉着寒雪在殿内唯一一张老旧的木桌前坐下,松动的桌身经不起二人的碰触,竟然很不客气的轻晃了晃,这一晃,只晃得寒雪面色有些微窘尴尬,同时也彻底激起了玄启的怒火。
“韩征,将负责分配明华宫每月月例用度的掌事太监给朕绑来!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奴才胆敢奴大欺主,把明华宫搞成如此模样!当真是可恶至极!”
平日,不受宠的妃嫔遭受刻薄冷遇,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这一次,那些贪心之人犯到了皇帝的手里,恐怕这下场是逃不得一个死字。更何况,韩征看的出,这位帝君对这个不受宠的云嫔,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意。韩征暗叹一声,即使他不赞同宫人势力的做法,也不愿看着这宫里再多添几缕亡魂。身为奴才,这命,早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且慢!”寒雪出声阻止了韩征迈出殿门的脚步,“陛下,这件事,陛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吗?”
“不准!”玄启咬牙切齿地怒道:“朕堂堂一国之君,岂容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那,嫔妾恳求陛下可以从轻发落。”
待玄启说出“不准”二字之后,她仍是不放弃的说出这一句,无疑又是忤逆的。但是,让她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也是实在做不到的。
“你求朕?”玄启倏地收紧凤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寒雪微蹙的眉下一双干净的眼睛,这个蠢女人,不为自己求他,如今,却为了欺负她的奴才轻易地对他说出“求”字,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想显示她很宽容大度吗?
“是,嫔妾求陛下,能不计较,便不计较吧。嫔妾,并不在意这些。”
寒雪淡然而坚定地语气,让玄启突然间想起一年前,她求他许她安宁时同样坚定淡然的眼神。只是,她的无所谓,总让他觉得只有面对他时,她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不屑和不在意。似乎从她一年前入宫开始,那个在宫外表情灵动的女子就不复存在了,倒是她的xìng子一如既往地固执。这样的她,没了最初的随意,却让他无力而愤懑。
“朕才知道,原来朕的云嫔是个如此宽厚之人。”玄启沉声道:“纳兰寒雪,你觉得你一年前对朕说了那番话后,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求朕呢?你又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的请求?”
第四十章 云嫔之尊
听闻玄启的话,寒雪的脸色明显白了白,平静无波的眼底有了些微的光华波动,微张了粉唇,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是的,她有何资格呢?说的好听,她是个不受宠的云嫔。说的不好听,她不过是个顶了名分的囚徒。她拒绝了帝王的恩宠,折辱了他作为帝王的尊严,他没有将她赐死,已是莫大的恩德。她又有什么资格,以待罪之身请求他呢?她计不计较在不在意,又能怎样呢?生死荣辱,不过是他一句话罢了。
“陛下,嫔妾,是没有资格。”寒雪咬咬唇,艰难地开口道:“但,嫔妾请陛下不要将这里当成审问的公堂。陛下曾答应嫔妾,许嫔妾安宁。陛下若将人带来这里审问,传出去,难保不会被别人以为是嫔妾耐不住清贫而向陛下告状。以后,恐怕嫔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