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见她冷静镇定,心里就信了几分。
他让席大郎二人先出去,然后主动掀开盖在老妻身上的被子给顾香生查看。
顾香生是女子,见她伸手去揭老fù人的衣裳,老村长也没阻止。
没了被子和衣裳的遮掩,老fù人的肚子显得更加滚圆隆起,乍看像是怀了孕。
但以她这样的年纪,怀孕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
顾香生轻轻按了一下,老fù人便呻、吟起来:“痛……”
“这个样子有多久了?她的皮肤原先就这么黄吗?腹部好像还更黄一些?”
老村长愁道:“约莫一个月前罢,她起先说是腹痛,我也没留意,反正我们村没有大夫,平日里有什么小病小痛,都是自己扛过去,或者到山上摘点草yào熬了汤喝,但后来草yào吃了也没用,她说肚子疼的次数越来越多,肚子也越来越鼓……”
顾香生又顺着鼓起的地方按了一圈,并未摸到肿块,这说明很可能也不是肿瘤之类的疾病。
现代人都有起码的医学常识,但也仅仅是常识,不代表可以看病问诊,不然医生大夫也没必要存在了,以顾香生的能力,的确没能看出老fù人到底是何毛病。
她对老村长道:“实不相瞒,我只是粗通医理,算不上大夫,但是我们行囊中带了不少yào,其中有一些安神定气的,或许可以缓解她的病痛,不过我也不敢保证。”
见老村长神色变幻,她又补充了句:“yào先给她吃,不见效就不用给钱,见了效也不用给钱,只要给我们一些水和干粮就可以了,我们也不要多,大约要两顿饭的就足够了,省吃俭用,总还能坚持到下一个镇子的。”
老村长思虑半晌,终于咬咬牙:“好罢!”
顾香生让诗情拿出三颗藿香丸给老村长,让病人送水服下去。
藿香丸吃的是解表化湿,理气和中。跟眼前不太对症,但吃了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果不其然,三颗藿香丸下去,过了两刻钟,老fù人还是继续喊疼,没什么效果。
老村长也就罢了,席大郎对顾香生等人却没什么好脸色,认定他们就是来骗水骗粮的,拿起角落里的铁锹就要赶人。
柴旷林泰总不能和他打起来,一行人只得被赶得往外走。
碧霄:“娘子,咱们还白白费了三颗yào呢,他们没声谢谢也就算了,还将我们赶出来,这般小气,水肯定也不用想了,还是用柴叔他们的法子罢!”
顾香生叹了口气,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一行人走回马车的时候,大家脚下踩到东西,低头看了下轮廓,好像是方才被诗情扔掉的花草。
谁也没有在意,唯独顾香生咦了一声,停住脚步。
“娘子?”
顾香生忽然拍了一下脑袋!
众人吓了一跳,诗情:“娘子哪里不适?”
碧霄嘴巴更快些:“会不会是方才在屋里被过了病气?”
诗情狠狠拍了她一下:“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碧霄捂住嘴巴。
顾香生自然不是不舒服,她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却被自己遗漏的事情。
虽然她不是医生,不懂治病,刚刚看见那老妪的病症,却觉得异常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刚刚,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确是见过这样的病症,只不过不是在现实里,也不是在医书上,而是在一本很有名的史书上。
《史记》!
只要熟读史记的人都能记得,《史记》的“扁鹊太仓列传”里曾经记载过一个叫淳于意的名医,就是为父向汉文帝上书,表示愿意以身相代的淳于缇萦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