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就算公布身份也无人相信,才算是彻底不必顾忌了,在那之前,还是隐姓埋名的好。”
碧霄眼里泛起泪光,咬唇恨恨道:“他这样对您,你还为他着想!”
顾香生无奈地笑笑:“又不是反目成仇了,他也有他的苦衷。”
诗情问:“您说的钱,是让我们带上足够的钱罢?”
顾香生颔首:“钱要带,但财不露白,尤其是在外头。如今各国林立,用的钱都是各自铸的,虽说好钱在各国都能通行,但我们几个人,如果到了南平还用魏钱,就容易引人注意,所以要准备一些南平的钱,到时候进了南平境内,就用他们的铸钱,口音也要改了一改,不能再说潭京官话了,十娘那边有个铺子的掌柜,与我也见过几面,他就是南平人,到时候可以让他教我们说南平官话。”
碧霄和诗情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自家娘子竟然细心到这等地步,连口音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只怕还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诗情:“可是我们现在哪里有时间去学南平官话?”
顾香生笑道:“各国官话其实都差不多,只是尾音稍有区别,至多几个时辰就能学会,若是还不熟练,等进了南平,咱们少说点话就好了。”
她顿了一下,敛去笑容:“我打算三日之后走,所以我们还有两日的准备时间。”
两日,听起来很仓促,但如果样样有计划,其实也足够了。
“至于人,顾家的人我已经不敢相信了,就算太夫人和嫂嫂还愿意为我着想,我也不想冒这个险。一事不烦二主,所以届时还是用十娘那边的人。衣裳那些,华而不实的一律不要带,诗情你今日先出门采买几套衣裳,就是寻常百姓穿的那种布衣,几套男装,几套女装,方便替换。可以顺带多绕几个地方,买点零嘴首饰之类的,免得惹人疑窦。”
碧霄似乎被这种氛围感染了,略带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娘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至于四样东西中的“yào”,那就无须多讲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生病受伤是常有的事,带点常用yào是有备无患,戏文里演的那种急急奔逃然后生病倒下被追兵追上的戏码,不能也不应该发生在她们身上。
顾香生从下定决心要走之后,就将这些事情想了又想,自忖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了,便道:“你们帮我想想,可还少了什么?”
诗情道:“婢子到时候将钱分头缝在几套衣服里,这样保险又安全些,首饰那些最好也不要带了,倒可以带上一点金银。”
碧霄也道:“还有马车,不能有太明显的标记,也无须华丽装饰,越普通越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出了不少主意,将顾香生之前没考虑过的一些细节补充上,主意既定,三人分头行事,碧霄出门采买,诗情则让人去准备马车。
因为回京奔父丧的缘故,魏初是一个人回来的,钟岷官在任上,没法告假。
将乐王去世之后,顾香生和魏临曾上门吊唁,但那时候人多口杂,她与魏初寥寥数语,什么话也没法说,后来又发生了宫变,京城戒严,不宜来往过密,魏初因为丧事在身,又要抚慰将乐王妃,也不能出门,直到现在顾香生上门,两人才总算得以屏退旁人,执手细叙久别之情。
有些人便是这样,即使许久未见,依旧生不出半分隔阂与陌生感,魏初见顾香生上门,惊喜jiāo加,抱着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场:“阿隐,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多么难过,宗室里有人说让我娘过继嗣子,好继承将乐王府的香火,他们无非是想要那个爵位罢了,哪里是想给我娘尽孝,想都别想!阿娘就我一个女儿,阿爹忽然去了,她又没法随我们到任上,以后只能一个人在京里,等我回来看她,除了请你帮忙多多照看,我真不知道应该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