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侯府的管家张芹。”
张芹也是北齐人,当年跟着夏侯渝一并南下的,后来就担任了夏侯渝的管家,顾香生与夏侯渝熟稔,以前几次上门去玩,对张芹并不陌生,在这种大家都忙着避嫌的时候,张芹却突然到来,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顾香生腾地起身:“随我出去看看。”
张芹等在顾家后门,因心中焦急,忍不住来回走动,直到从门内后院匆匆走出两人,他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拜见:“四娘子,碧霄小娘子!”
顾香生问:“张叔何故如此着急,可是阿渝让你来找我?眼下家家闭户,生怕惹嫌,若无要事,最好还是在家安坐的好。”
张芹苦笑:“好教四娘子知晓,若非万不得已,小人也不敢在此时上门,实是小郎君又病了!”
顾香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虽说夏侯渝体弱多病,但能让张芹如此着急,情况定然非同一般。
张芹道:“昨天夜里,小郎君忽然发热,后来又呕吐,大夫说是得了伤寒,病情很凶险!”
顾香生大惊失色,这年头的伤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遇上病势严重又医治不妥当的,很有可能一命呜呼,像夏侯渝这种本来体质就不算好的人,更是雪上加霜。
“现在呢,情况好些没,我过去看看他!”
张芹苦笑:“那大夫看着医术一般,小郎君吃下他开的yào之后,病情没有丝毫起色,小人正准备去找城东鹤年堂的王大夫去给小郎君看病,可听说那大夫诊金贵,出一次诊要一金,府中余钱不足,是以小人是想,想与四娘子借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话终究是没有说完。
鹤年堂王郎中先父是前朝太医,他自己没有入仕,继承了来自父亲的医术之后,专门给达官贵人看病,既比太医自由,又可以多赚些钱,不必因为担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丧命,因医术高明,王氏的病人络绎不绝,那些不太着急的病症都排到下个月去了,作为一个落魄质子的管家,张芹去找,人家未必会答应。
夏侯渝来到魏国之后,按规矩,北齐那边每年都会送一些银钱过来,但规矩还规矩,夏侯渝既不受宠,又是质子,天高皇帝远,就算不送,皇帝也不知道。
而且这笔钱一般是每年诸国会盟时由北齐使臣送过来,但近两年没再举行过诸国会盟,这笔本该发给夏侯渝的俸禄,自然而然也就没了踪影,不知是被他们本国相关负责的官员遗忘了,还是已经被他们中饱私囊。
魏国这边,碍于面子,永康帝也不可能让齐国人质因为没钱而活活饿死在这里,那传出去也太丢人了,所以他让宗正寺定期给夏侯渝发放俸禄,但这个俸禄自然不可能太过丰厚。
一来,夏侯渝无官无爵,仅仅有个齐国皇子的身份,连齐国人都怠慢他,可见这齐国皇子也不怎么值钱,二来,要是让夏侯渝这个齐国人过得太舒坦,皇帝心里也不舒服,所以俸禄顶多能供应他日常所需,再多加两个仆人,仅此而已。
顾香生是去过夏侯府的,除了张芹之外,夏侯渝身边就只有两个洒扫做饭的仆役,因为薪俸太少不足以支付,夏侯渝不得不让她们自行外出寻找生计,每日只需帮忙做饭就够了,张芹这个管家则只能薪俸自理,也就是说白干活,不拿钱。
正因为如此,夏侯府虽大,却杂草丛生,除了前院和夏侯渝张芹他们自己住的那几个屋子之外,其它地方却完全是一幅荒芜景象,简直可以作为鬼宅范本了。
听了张芹的话,顾香生立时想起夏侯渝的处境来,心下不由恻然,也不多问,便一点头:“我有,你且等等,我进去取钱,不过那王大夫虽然医术高明,这种时候却不一定肯出诊,为防万一,我再去找找魏十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