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了平日冷冽,见着青娘走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上车吧。”
声音很低,表情很严肃,一众的将士却纷纷捂嘴窃笑起来。
昨日风雪夜,将军马儿也未骑,独自晃悠出了大营,一人一影好不低调……却哪儿能逃得了一窝子八卦男人dú辣的视线?将士们可打好赌了,这次回京青娘定准百分百的一同随了去。有些男人啊,不动情则已,一旦动了情那便不自知的日渐往下陷,等到发现之时,却已然情入膏肓了。尤是那越冷漠越高傲的男人更是如此,压抑得愈久,动情愈深。
果不其然,才不过一会儿,大将军便回来了,竟是营房也未回,大步将将直去勤务营寻了张大海呢。
青娘仰头对着玄柯笑:“呃,昨夜收拾东西,起晚了啊。”低低的嗓音,搂着川儿就往后头马车走。
步兵们各个主动让开来一条道,两眼眯眯嘴角弯弯,表情好不暧昧。
青娘哪儿能不知个中意味?可如今为了不回花幽谷,由着他们笑吧……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个爱面子的男人都没有意见,她还怕什么不好意思?反正笑一笑又不掉银子不割ròu。
“嘿嘿~~老板娘请,请~~”张大海很兴奋地将车帘子拉开。
他是个老光棍啊,自己娶不到老婆,每每看到人家成亲生子却也跟着瞎乐呵。将军这娃,打小看着他从一端端少年郎历练成如今这般生猛大将,从来只懂领兵打战、不恋儿女私情,如今好容易对个女人动了心,他心下自是万般欣慰。虽说青娘长得不美、家世不好,却终究利落能干、脾气好;将军又无心争权夺势,不须什么豪门贵家帮衬,这般姻缘自是再合意不过。
一双细小老眼对青娘眯眯笑,压低了嗓子,语调好不亲切:“咱将军哪,从来嘴硬心软~~还说什么顺路带你,我看明明就是心里头舍不得~~还是老头我有远见,车马早就给你娘儿俩准备好了,嘿嘿~~新棉花,连车棚都镶了棉的,绝对不怕冷!”
声音明明很小么,却惹得一众将士越发捂嘴“哧哧”窃笑起来。
高头大马上的英武将军终于回过头,肃然的五官,看不清什么表情:“上路吧。准备得粗糙,将就着些。”
哦呀,又这样一本正经……好似每次自己主动缠扰他,黑锅却全然被他背了去。青娘嘻嘻笑,心情没来由好起来:“不简陋啊,很好了。麻烦你。”
“唔,如此甚好。”玄柯点了点头,假意看不到女人眼中那抹熟悉的狡黠。又向马下的杨希挥了挥手:“回去吧,我不在这些时日,务必管束好军纪,两月后我便归来。”
杨希朝人群中央看了看,端端行了个军礼:“大哥一路顺风!……好好照顾青娘。”也不知怎么的,眼眶没骨气红下来,大跨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车“吱呀吱呀”出发了,因为要照顾母子俩人,路上行得十分缓慢;倘若遇到大风雪天气,少不得还要在驿站里歇上几日。原本不过六七日的行程,楞是拖上了十余日,以至到得京城都已是腊月初。
金陵不比漠北冷,没有漫天的风雪,也没有肆虐的狂风,依旧草木清绿,人群熙熙攘攘,仿佛到了另一个繁盛的世界。
进了城门,也就意味着要各分东西。马车里青娘裹着素花小袄,与玄柯相对而坐,软趴趴勾着脑袋,秀眉轻凝,咬着唇,寻思该如何开口留下来才比较不丢脸面。
要怎么说呢?——呃,我母子二人无处可处,可否在你那借住一冬?……不行不行,才把他给的银子扔还给他,哪儿能又这般皮厚,太虚伪了。
——咳咳,川儿近日染了风寒,想在你这儿小住几日,待康复了我就走?……太假了,这男人的yào不是一般管用,有风寒才怪。
低头看了看兀自调皮在将军腿上攀着的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