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茶养养胃,”晏晋丘撩起宽大的袖袍,伸手给华夕菀倒茶,也遮掩住了一大半朝这边看的视线。这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茶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的倒在杯子里,没有一滴水溅出。
华夕菀端起茶杯,尽管茶还冒着热气,可是杯子握在手中,却渗着一股淡淡的凉意,她轻啜一口后便放下茶杯,朝殿外看去:“时辰不早了。”现在已经是她睡眠时间。
晏晋丘恍然,知道华夕菀想的是什么,便在她耳边低声道:“很快就要结束了。”
华夕菀笑了笑,不着痕迹的让自己偏了偏头,让自己的耳朵离晏晋丘的嘴唇远了些。
晏晋丘看着华夕菀耳朵上挂着的镂空嵌珠耳环,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果然不出晏晋丘所料,两柱香后,皇宫里最有身份的三人很快先后离开。既然正主都走了,他们这些陪客没坐一会儿,纷纷起身告辞。
就在华夕菀与晏晋丘即将上马车时,一个捧着檀木盒子的内侍匆匆走来跪在两人面前:“见过显郡王,显郡王妃,奴婢乃太子宫近侍杨能,太子妃对您一见如故,所以特命奴给显郡王妃您带来一件小玩意儿。”
整个宴席上,除了最开始她们之间相互见礼外,哪来的一见如故?
华夕菀看着跟前镶着珠玉的檀香木盒子,颔首笑道:“太子妃殿下实在太客气了,臣fù惶恐。”
杨能见华夕菀并没有因为太子妃另眼相待而露出特别惊喜的表情,就猜出这位显郡王妃就算不是极聪明的女人,也算得上稳重。他把盒子jiāo到华夕菀贴身婢女白夏手上,躬身行一礼:“太子妃吩咐奴办事前就已经说了,千金难得一知己,能与郡王妃您一见如故便是最大的幸事,这些小玩意儿不过是送与人把玩的死物,不值得一提。”
既然对方打定主意要把东西送过来,华夕菀也不坚持,与这个叫杨能的内侍客气几句后,才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宫门口,华夕菀看也不看檀木盒子里的东西,语带厌恶道:“回去就把东西给我锁起来,别在我跟前提起。”虽然杨能一句一个太子妃,但是她可以肯定送东西的人不是太子妃,而是另有其人。
当着晏晋丘的面给她送东西,这是瞧不起晏晋丘还是在恶心她?
华夕菀扶着手腕上的玉镯,让自己的心气儿顺了一点,低声恨恨道:“狗东西。”
晏晋丘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笑道:“可不就是个狗东西。”还是个断子绝孙的狗东西。
他掀起窗帘子朝外看了看,马车已经进入喧闹的京城主道,街旁熙熙攘攘的人群,给人一种天下繁荣的景象。
“外面好看吗?”
晏晋丘回头,就见华夕菀懒洋洋的靠着软垫,虽然问着外面,但是脸上没有半点好奇之意。
“喜怒哀乐,人生百态全都在,”晏晋丘放下帘子,突然开口道,“夕菀有没有想过认认真真看清这些人的思想?”
华夕菀仰躺在靠垫上,对于晏晋丘这个问题有些不以为然:“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晋丘对这首诗怎么看?”
晏晋丘眼神微变,随即笑着道:“夕菀这话是何意?”
华夕菀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懒洋洋道:“就是诗中的意思,我不过是这众多人中的一个,连自己都看不清,又何曾去想过看别人?”
“夕菀倒是简单直白,”晏晋丘盯着她的双眼,“那么夕菀有没有想过,站在最高处看风景格外不同?”
“是不同,山高风大嘛,”华夕菀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道,“如果你下次去观景的时候,给我准备好厚实的衣服,不让我冷着,不让我饿着,我陪你去看看也无妨。”
晏晋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