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倾城苦恼着该如何发问才不至于伤害到蝶衣时,蝶衣像是察觉到倾城的欲言又止,将挽在手上的针线篮子放到桌上,淡淡地开口道:“公子,你应该是外地人所以对翎城现在的情况不太了解”
见男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蝶衣耸耸肩,语调平静地开口道:“也许你会好奇,堂堂杨家大小姐怎么会沦落到靠给人做针线活度日,而这些都要从半年前的倾城之死开始说起”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倾城猛地一惊,佯装无事地喝了口茶,不着痕迹地往蝶衣的杯里添了点茶水。
在男子有意无意地引导下,再加上男子有恩于自己,放宽了心的蝶衣将这半年里因倾城之死而引起的种种变更和盘托出,像讲述别人的故事般平静安然,娓娓道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茶水早凉了,岸芷汀兰的人也多了起来,月儿悄悄爬上了树梢。
倾城看着对面的空座位,以及桌上还未收拾好的抿了几口的茶杯,缓缓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蝶衣的讲述,她根本不会知道,她的执意装死会将这么多人牵涉其中,
桔梗被伤,贾克己被废,杨光抑郁而终。
更难以想象的是,他的爱远超于她所认知的,偏执而热烈,像一团火,她若烟飞,他心成灰。
崖下之路,这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只为了寻她,他不惜大兴土木,可路竣工了,他却没出席。
尽管蝶衣不说,她也能明白,他是不敢找了,想留一个念想,唯恐崖下的白骨成堆。
原来,这半年,他过得比自己苦。
可没让倾城感慨多久,擂鼓声便已响起,这是晚宴开始的信号。
听到熟悉的擂鼓声,倾城一扫心头缠绵悱恻的思绪,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这擂鼓造势,还是她教月牙的呢!没想到都一年了,月牙还沿用着。
也没让倾城等多久,月牙便施施然地上了勾栏,还是那清丽素净的模样,只不过比初见时多了几分自信与淡然,现在的月牙,已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月牙像往常一样,在晚宴开席前登台致辞,作为开场——
然而,今晚的月牙显然有些伤感,一向笑脸迎人的岸芷汀兰楼主以众人能听到的声量,不免怀念地叹然道:“今晚月色甚好,不知在座的各位是否像我一样,暗暗怀念着那位像月光一样通透,像星子一样璀璨的女子?”
意会过来月牙所指何人的一众宾客,无一不想起那个名满金陵,轰动全城的倾城晚宴,自那以后,再无晚宴能比拟当初倾城晚宴带来的震撼,就好像逝去的佳人般绝世无双。
月牙掩去眼底的千思万绪,稳了稳心神,平静开口:“月牙近日谱了一曲名曰‘倾城’将在明晚的倾城晚宴上演奏,还望诸位多多捧场,月牙不求其他,只愿美好的人c美好的事物能够长留在大家心里。”
月牙一语即毕,掌声如雷。
见状,月牙不禁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微微福身退至后台,与此同时,训练有素的乐师c歌伶c舞优迅速就位,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在座的人都被勾栏上精彩的唱跳给吸引住了,没留意后台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月牙惊诧得呆站在原地——
“你你怎么可能?”月牙捂着嘴,瞪大双眼看着前方的俊俏男子。
倾城也没开口解释,只是轻咳一声,稍稍福身道:“月牙儿,小生有礼了。”
是了,真的是她!
倾城回来了!
这世上,唯有倾城一人会如此叫她!
倾城有些不解地看着正慢条斯理地走向她的月牙,心里纳闷:诶,照理来说,月牙儿不是应该朝她飞奔而来的吗?
倾城这方想着,月牙这头便笑中带泪地猛地抱住倾城,嘴里一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