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阙还处于沉思当中时,一道颀长的身影蓦地自林子的另一边闪现,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小木屋靠近……
男人随意跃然于交错的枝桠上,深的眼眸思绪难明地看着前方,而这除了显示男人绝佳的轻功之外,无疑还透露着男人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
转瞬之间,男人便来到小木屋跟前,男人静默地看着眼前的这座小木屋,眼眸底处一丝黯然一闪即逝,半响后,男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悄然无息地踏上了小木屋门前的木阶……
可尽管男人可以放轻了脚步,可破旧的木梯还是不免滋滋作响,而在男人靠近小木屋的这一瞬,上官一阙便对来人了然于心了!
小木屋以若干块木板拼接而成的木门正敞开着,门外的人可以毫无遮掩地把屋内的一切收归眼底——
而上官一阙此时正背对着门坐着,缓缓地往木桌上相对摆放着的两只土瓷茶杯里倒满了水,然后双手便随意地搭在桌上,既不回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上官一阙,好一会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声音压抑而嘶哑:上官一阙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么——你不怕我从后面偷袭你吗?”
上官一阙闻言,蓦地轻笑一声,半响后才沉声回应道:“会约我在这里的,除了我的幼时玩伴,还会有谁呢?嗯,让我想想,你说我该唤你锦年好,还是闰则好——”
上官一阙顿了顿,轻茗一口茶后,继而喜怒难分地沉声开口道:“亦或是你还有什么未曾在我面前展露过的身份——例如十年前,突然就销声匿迹的绿林部落中一份子?”
乍闻上官一阙带着些许戏谑的嘲讽,男人不禁心底一颤,脚步不稳地退了退,注视着上官一阙的目光蓦地变得深沉黯然,男人难掩震惊地沉声低语道:“你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闻言,上官一阙还是没有转过身来,缓缓放下茶杯后,稍稍别过脸来,斜睨着脸色突变的男人,冷然开口道,声音平静而冷淡——
“不然你以为,当初你教唆柳如絮迫使未央离开,企图下毒杀害霓裳,我为什么会放你一马?”
“哈哈——我以为……我以为……是啊,我怎么能妄想冷酷无情如你,怎么会对我闰则存有怜惜?”闰则忽地笑了起来,笑声低哑而哀伤,像是从断裂的冰湖中传来的一般。
上官一阙听闻闰则难掩哀伤的笑声,剑眉蓦地一拧,上官一阙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千思万绪,回过身来时,已经是一副平静无澜的模样——
上官一阙对上闰则的视线,冷然地沉声开口道:“锦年,你为什么要掳走央儿?”
上官一阙不置可否地选择了“锦年”,并不是因为男人的其他身份让他厌恶,而是因为选择自己较为熟悉的一个,是人的一种下意识反应。
似是上官一阙的这句“锦年”的称谓给了闰则莫大的感动般,闰则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一阙,想从上官一阙深如潭的黑眸中窥探到些许他想要看到的情意……
然而令闰则失望的是,上官一阙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澜的模样,仿佛与正与他对话的不是相识十一年的幼时玩伴,而是他城内的一名无足轻重的不知名的士卒!
而这一认知恰恰是最让闰则心痛不已的!
可闰则还是敛了敛神,掩去眼底的痛色后,便故作残忍地冷声道:“我说过的,无论是锦年,还是闰则,早就在十一年那个黄昏,我遇见你时,便无可逃脱地爱上你了!”
顿了顿,闰则不等上官一阙反应过来便自顾自地低语道:“你知道我是锦年,知道我是闰则,知道我是绿林部落的一份子,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护你安全,亲手埋葬了这个部落?!”
闻言,上官一阙眼神一黯,抿了抿唇,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