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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的话儿,她是当家人,眼睛都会说话,理谁了不理谁了,心疼谁了厌弃谁了,自有底下人动手,她连话儿都不须明说。九哥也是这般,他是官家,喜欢甚、不喜欢甚,也不须明说,自有人揣度上意。看眼前形势,明显是官家不喜兼并,休问他话是怎生说的,真个不想生事,他自有法子抹平,他说想不出办法,实是不愿去想罢了。

    与洪谦亲近的人家不免担心了起来,yù上折来保他,却又寻不出道理来,只好说他是为人宽厚。折子上墨迹未干,便听说太学生又闹事。更悬起心来。

    二宫使到时,恰是此等情境。太学生虽激愤,礼节却不差,并非不问青红皂白便围着宫使“要说法儿”,乱烘烘闹得宫使不晓得听哪一个才是,也没许多口来答许多人的话儿。太学生里却有个打头儿,上前一步,与二宫使一揖,这才问话:“不知宫使因何而来?我等有话,请代为上禀。”

    胡向安道:“我奉旨与这位伴当过来,有懿命与大理寺卿。诸位如此拥挤却叫我们如何过去宣旨呢?且退下。”

    太学生还想再问,大理寺大门又开,衙役涌将出来接宫使。洪谦与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一道出来相迎,于向平便当众传了玉姐的话儿。

    太学生听着“心慈”原还不服,听到“若硬要坐实了二豪强私蓄部曲有不臣之心的罪过,则这许多小民便要成了‘附逆’,重者绞,轻者流”,才将面上桀傲之色压下,及至“北地被灾,人口损失”,又蒙上惭愧之色。

    二宫使宣旨毕,太学生已悄悄让出路来,也不高声叫嚷了。待胡向安问他们:“秀才还有甚话要代禀的?”打头的太学生面红耳赤,道:“是我等误会君侯。只是兼并之祸甚烈,请诛首恶。”

    胡向安微笑道:“话儿我可带到,只是如何审案,连官家也不能干预哩。”那太学生脸儿红得又要滴出血来,胡向安已与于向平朝洪谦说一句:“还须去缴旨哩。”便已走了。

    那太学生嗫嚅着又朝洪谦道歉。洪谦此时如何肯计较,笑道:“你们并没有甚坏心,又是为国。我也确判得轻了,我忝做你们几年师长,难道连这些个真话也容不得?年轻人单纯可爱,我已老,yù求单纯而不可得。诸生当勉之,好为国效力。”说得这为首的太学生泪流满面。

    洪谦道:“都去上课罢,今日不是假日,苏司业督课颇严,仔细你们一回头就撞见他抱着考勤簿子!”

    连削带打,将太学生们哄回去了。几百太学生一时散尽,大理寺门前一片青石板地才露出真容来。

    苏正对文欢叹道:“我自束发读书,以心正必然事成,故不喜曲折。不想今日始知,私心故会坏事,公心也不足以成事。你往后教授学生,固然要教其大义,也要教些个人情世故。休叫人利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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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上,新判词出来,二县令依旧维持原判。二豪强以“逼勒百姓为部曲”并“隐田逃税”等罪,籍没家产,合家流放三千里外去。渔阳侯以“遇事不明”,罚禄三年,太府寺卿贬出京做个知州。并非因太府寺卿更恶,实因渔阳侯原有个实职,因总不乐应卯,叫丁玮将他黜了,想罚也不能多罚了。

    此事面上就此了结,私下却暗流汹涌。好些个兼并之族惴惴不安,纵九哥放话不再追究,亦有人看着这两个前车之鉴,也不肯轻信了,越想越是这帝后不妥。真个似要割北人的ròu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御姐还是相当有气场的。

    九哥的“好·运”(请重读),就要来了。

    150、挪动

    话说三法司会审定案,自上至下,都觉差强人意。似渔阳侯等,是巴不得三法官判他家亲戚个无罪,不想三法司不但将人流放了,还籍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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