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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又要治他,陈家又要拿他来与天下个jiāo待、与洪谦朱家等一个jiāo待,欺瞒主将、擅杀平民,条条累积,先夺官后便判了个秋后问斩。案子审结,离历年秋斩之日也只有三天,连拖个一年半载周旋的机会也无了。

    段氏携其三子一女,哭泣于朱震面前,求他看儿女面上保段祐一命。朱震竟不生气,只说:“我自家儿子且不知魂归何处哩。”惊得段氏没了声儿。儿子们不敢说话,朱洁待说两句,却又恐触怒朱震。

    段氏活不痛快,却又不敢死,她一死,幼子yòu nǚ又要守孝三年,儿子还好,女儿可真就没处说个好亲事了。只得暂且忍下,不意太夫人又至,整顿内宅,将母子几人心腹之人或打杀或发卖,拘段氏于小佛堂,命她静心念经。朱润、朱洁婚事,待风声过了,她来主持。

    那头朱震上疏告老,官家不许,太夫人亦劝:“不过忍一二年,也好与大哥互感做犄角,珏哥出门,也好说话。”朱震除开每日勤恳公务,回来便亲教珏哥。这日珏哥至,却听祖父喃喃:“朱玉、朱成玄,多好听的名儿,比姓洪好听多了。”

    珏哥不敢言声,内心实是同情这位嗣祖父,原本错便不在他,谁料是眼下这个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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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洪谦与同僚说了许多亦真亦假的话儿,回到家中居然闷闷不乐。饭也吃得不多,将自家反锁在书房内,说要想事。不知怎地,又想起当年来了。他与御史们说的,也真也假,他自然不是北定府人,然那处原住的早流散殆尽了,倒不怕有人拆穿。他却是真个想去投军建功业的。

    朱沛原是叫父亲大骂一通,说出“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的话来。他也赌气,要泄愤,好生出去杀戳一回。

    本是打猎散心,后因追的那只狐狸太狡猾跑不见了,他早追着跑了上百里地。一时贪景,竟不回去,见天地之宽广,忽生豪情,要投军御北地胡人,挣些军功,分明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翌日衣锦还乡,好叫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闪瞎一双狗眼!

    这志气很是可嘉,只恨唯有一人一马随身几块金银,手上连张地图也无有(必须chā播,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路走,好容易摸到到北定府边儿上,险作乞丐模样,却记起他的rǔ母洪妈妈,婆家正在北定府。洪妈妈夫家姓洪,她随了个夫姓,唤做洪妈妈了。

    洪妈妈见了他便抱着哭:“好好哥儿,怎做这般模样儿?”又唤丈夫、独生儿子洪平来拜见旧主人家,依旧供奉着小主人,又想将儿子与小主人做小厮儿使。

    朱沛推辞道:“我是来投军的,怎好叫妈妈的儿子再来伺候我?”他是要打胡人立功业拼杀的,洪妈妈止此一子,不好遇凶险事。哪料投军也有个讲究,他模样倒还能看,武功也能看,然则一无路引文书、二无保人荐书,没将他做jiān细绑了刑讯,还是主官心肠好。又,做大头兵,面上须刺字,朱沛瞪大了眼儿,铩羽而归。

    总不好叫洪妈妈供养他,纵洪妈妈一家宽厚乐意,他也不肯,年轻人脸嫩,总好个面子。幸而他谋生手段亦多,打猎一类止偶尔为之,甚设局坑人事他都会做。不幸一回坑了人家二百银子拿回来,叫洪妈妈知道了,再不顾尊卑,抽了根扫帚枝子追着他打,且打且哭:“我对不起娘子哩~好好一个哥儿,竟学了这些下作手段哩~你怎不学好?你怎不学好?冻死饿死也不能落了下贱!”

    打完一丢扫帚枝子,哭天抹泪又要上吊,她丈夫、儿子忙拦着,她便拉着朱沛的手哭:“我的哥哥儿,你娘死得早,你也要好争气,堂堂正正做个人儿。休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体儿,少年时不觉得,到老自家都羞于说哩。若你娘活着,必不叫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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