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秀英听皇太后要为难她女儿,也是一脸怒气,听到最后,反是笑了:“跟她爹一个样儿,总不肯吃亏哩。”申氏道:“真个不碍事儿?”玉姐抢道:“我真个有个主意,只待与我爹议定了才好显出来。”申氏便不问。
玉姐又说:“往年往佛前许愿来,又与佛有缘,如今有了金子,好与菩萨重塑一回金身。婶子……可好贴我些儿?算作,两家一处……”这塑金身也非是拿金子铸来,却是与佛像外头贴金,将金子碾成箔,细细贴上,花费却少了许多,玉姐拿出五十金来,申氏却会意,更许五十金,算作九哥份子。
玉姐又分出百金,却是要与苏夫人送去:“辛苦这些年,先生也清廉,夫人又病,好与夫人压惊。”却要亲自送上门去。申氏见她颇有计较,真个当是洪谦有谋,便也信了。从来女子聪慧,也不免想依男子之计,申氏亦不例外,略放放心走了:“我那里备了金子,明早咱们一处往大相国寺里去。”玉姐亲送她出门。
待洪谦来,玉姐如是这般一说,要建个书院。洪谦以后加额:“得之矣!”玉姐请洪谦一道往苏先生府上去。却于那处遇着了清静道人,原来清静道人修的是丹鼎,却不敢在宫中炼丹yào,然有好歧黄之术,听闻苏夫人病,又好些个御医看了皆不管用,便毛遂自荐了来。
苏先生虽是大丈夫,却也觉对苏夫人不起,纵他是个出入慈寿殿的道人,苏先生也容了他来。却说苏夫人既是劳累,实则有心病。苏先生围着她打转儿,她却也不说。直至洪氏父女来,清静道人见苏先生与夫人皆有客,便先辞出,免得碍事。恰与玉姐打了个照面儿。
洪谦与苏先生说,玉姐却陪着苏夫人,如此这般三言两语间说完,苏夫人忽觉身上轻了许多——她实是不放心苏先生的脾气,恐他再对上皇太后又受搓磨。却知苏先生为人,是拦不住的,只好自家担心。如今玉姐这是与苏先生备一退路,苏夫人心病一消,自然轻快。
苏先生听洪谦说这般那般,便说玉姐:“胡闹!皇太后的手段,她哪里知道得?这一回不过是她运气好,下一回,不定怎样哩。”洪谦笑道:“她敢,叫她再吃一亏来。她不过占着个名份儿,我却要拿着‘大义’,看谁干得过谁。先生可愿护玉姐一回?好与她扬个尊师重道知恩图报的名儿?”
苏先生道:“竟是谁护着谁呢?”却也心动,非要自身,亦是想传道,多收几个学生,好弘人间正气。洪谦笑道:“我这便去筹谋着买地、买砖瓦木石。至于学生,须得早些人告诉人,才好有学生来。”苏先生便允了。
不消几日,京中便传出事情始末来。洪谦父女之名更好,苏先生名气更大。洪谦买地也顺利,买材料也顺利,书院未建成,已有无数学生与学生的爹投了帖上门,求来读书。
秀英于家中却说:“那金哥岂不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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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听了消息,真个老羞成怒。她此番弄这些个fù人手段,并非因自目光短浅,虽则困在深宫,能扶个非己出的儿子上位,将两个侄女儿弄来一为后一为妃,又令官家孙子都有了且不敢当面说一个不字,皇太后绝非易与之辈。她这也是几十年顺心日子过下来,不免懈怠,也是叫这些日子的事情闹得心里不痛快。这其中洪谦是最叫她不痛快的人。
太后要见玉姐,只为给个小教训,也不罚她跪,也不罚她站,也不打也不骂。不过一处玩,要显她局促不安,弄她有苦难言。洪谦既钟爱此女,她便借此敲打洪谦,好叫他收敛。哪想整日打雁的叫只雏儿啄瞎了眼!
她如今不心疼金子了,彼时只觉这洪氏jiān狡,哄她钱去。今日始知洪氏已非jiān狡二字可形容,简直就是只修成精的九尾狐了!有这等好名声,又有两侯府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