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折转了方向抵在了自个儿眼间。秋玉瞧见了,却没了机会阻止。到最后,居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那人的手收紧再松开后,掌心里多出的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
川夷还是笑,勾起的唇边有暗红缓缓漫延而下。
“你不要食言。”
☆、倦鸟
那之后的三天,秋玉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自然是急的,却也知,无济于事,倒不如乖乖敛了xìng子留在府中等。
于是,三天的时间,川夷也学着来了一次画地为牢。虽说是自己不愿踏出房门半步,其实,某些层面上来讲,也出不去。脸上凭空顶了个血窟窿,纵是对着外人解释了,也不能对全天下的人一一去详诉。更何况,有几人会信,那未来天子自个儿挖了眼?
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索xìng,便封了自个儿府邸众人的口,然后乖乖藏在了房中。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其实也短不到哪里去。三天里,川夷做得最多的,还是惨白着一张脸茫然地望着窗外,直到脸上那个血窟窿一跳一跳地痛起为止。好像一直在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到最后,连自个儿都觉得无聊起来。
却又在不经意里想起多年前的零星片段。酒楼里花未醉酒,几个无赖明目张胆地看着,硬生惹恼了自个儿。后来,隐约记得是将那几人悉数挖眼割舌,哦,对了,割下来的眼舌后来送了川戊做yào引。倒真正没料到,几年后,他的花未与自个儿,也平白受了一遭剜眼之痛。
像是报应样。
想到这儿,川夷咧咧嘴,笑得有些凄凄。当真是报应呢。人在做,天在看。该来的报应,早晚会应了。
就这么念着,自嘲着,倒也艰难过了三日。第四日上,当川夷如往常一般桌边坐定时,秋玉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脸上带了些不自然的红晕,手间托着个精致的檀木盒。纵是离得远,还是能嗅见三两隐约清香。
“喏,你要的东西。”
川夷也不耽搁,接了盒子便起身,眼瞧着便是意yù第一时间送去言府。
“等一下。”秋玉低低开了口。
川夷没言语,倒是依言停下步子,单等秋玉再开口。
秋玉却先轻声叹了一气。
“那是以你的眼为引再造之物,换给她后,大约从此会有你们二人相视同物的可能。别的负面效果,我不知,也猜不到。你想好再决定是不是要换给她。”
“就这些?”
秋玉瞥一眼那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主,不觉又幽幽叹了一气。
“奈何桥上你不肯饮那一瓢汤,带了前世记忆入了这俗世,本就该受双重苦楚。又选个情浅缘深的机缘,注定这一世你与沈素卿纠缠一生却不得善缘。若是当初选了情深缘浅,大约还能轰轰烈烈爱一场后再各奔东西。裴生,东西是我做的,我也不拦你。你好自为之。”
川夷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瞧着该是一字不落,临了,却还是一言不发地抽身离去。
只是走得有些隐约踉跄,仅此而已。
大约是用了此生最快速度赶去了言府,进门便直冲花未的闺房。大约是第一次瞧见脸色惨白又走得踉跄的太子殿下,言府内一众奴仆沿途瞧见了竟无一人敢上前来请安问询的,倒也合了川夷的意。
然后,便到了花未的房外。蜷了指轻叩门扉,并没有意料中的回复。并没有就此离去,反倒抛了诸多礼仪信手开门。意料之中,正主就缩在床榻内,瞧着可怜。
不过是在门边稍稍停顿了小会,用力凝视一番后,川夷一脚踏进房中。直奔床边,拉过神游太虚的主,低头,吻住。
那是一个不掺杂任何情yù的吻,是两人二十年来唯一的一吻,浓烈到绝望。
花未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