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一筐的,分量足得很呢。刚来那天,她还每家每户都送了些当谢礼。三哥,你有空了就去她那摊子上尝尝她做的豆花,啧啧,比皇宫里的东西都好吃呢。”冬小啧着嘴,一脸的神往。“我拿一双筷子跟她换了一大碗豆花,足足吃了大半天呢。真是这辈子我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川戊又不说话了,只拿眼死死盯着淌着血的兔子,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起来。
☆、相濡以沫
收拾好几只死兔子,又连哄带轰地撵走冬小,天也黑了。
端着那碗凉得快要冻住的血回屋时,川巳还是闭眼维持着倚在墙边的姿势。听到声响睁开眼,瞥见川戊手中端着的碗时,惨白的脸上又多了些动容。
“家里没柴了,要不我还能做碗兔血羹来着。”川戊笑得有些过意不去。“有些凉,你慢些喝。”
川巳没搭腔,只是拿眼盯着川戊看。被盯得久了,川戊又讪讪,最终也只能干笑着掏实话。
“是我的血。”
川巳的眉就挑了起来。
“冬小跟我说了,你旧伤又发作了。找回来的那些个草yào,顶多治治牙痛,哪里治得了你的肺?冬月这才刚开始,往后几个月更难熬。不紧着养好你的身子,只怕会熬不住。”川戊咬着唇看东看西,就是不敢直视川巳的眉眼。“哥,你先养好身子,到时候随便怎么骂我都成。”
川巳缓缓抬了双臂。右臂缺了掌,断口处被层层布巾裹了,桩子样。左手虽然完好,却也只能无力垂坠着,倒不如那残缺的右臂来得赏心悦目。
“沐川戊,你准备要我用哪只手来挖坑埋你?”
平平淡淡的声嗓,却也能似千钧样砸得人粉身碎骨。川戊眼圈一红,鼻头里就泛了酸。
“哥,你知道我不能看着你出事。你也知道,我死不了。只是放些血,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六年前,一路上剜了血ròu来帮你续命都没有死掉,只是一些无用的血,又哪里会出人命?
古怪的沉默。
最终,败下阵来的变成了川巳。高举的双臂还没有放下来,却也没了开始时的剑拔弩张。确信已经得到默许了,川戊忙不迭近前一步把碗递了过去。只能靠两只腕子勉强夹住碗的川巳,小心低了头凑近碗沿时,垂下的几缕青丝中有灰白隐约三两。
川戊别开脸,鼻子酸得愈发厉害了。
等川巳喝完那碗凉得彻骨的血后,兄弟二人草草吃了冬小送来的饭后就钻进了被窝相拥着取暖。家徒四壁的居所,其实除了能遮风挡雨外,与睡在露天也没多少差别。生火的柴早已用光,自然也翻不出块炭来点了取暖。虽然有被褥在身,盖得年头久了,又是单薄,盖在身上也不过像是披了块硬邦邦的草皮。
这种能硬生将人逼疯的苦日子,川戊却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至少,他的命现在正安安稳稳靠在他怀中,所以,就算冻得瑟瑟发抖饿得眼冒金光,还是觉得满足。
能一道活着,就是天大的幸运。
紧紧拥着川巳在怀,轻松寻到软似泥样的掌驾轻就熟地按捏着,川戊睁眼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笑却浓。
“这次进山打了不少猎物回来呢,今儿冬里是苦不着了。明个儿我再去把过冬用的柴都备好,就只剩去临镇换日用了。本来还想着要是能猎到只熊,也好给你做件厚衣。可惜了,空等了半个多月,只猎到些獐子麋鹿之类。鹿皮差点,不过总算聊胜于无。回头看看若是够用了,再加顶毡帽怎么样?”
“你该回去了。”
“说什么呢。”川戊笑骂一声,手下力道跟着重了两分。“说了这辈子要陪在你身边,就是一刻都不分的。差一分也算不得一辈子。”
“回去乖乖做你的三殿下,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