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等回晴天霹雳。
明明走时还是那般的浓情蜜意,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再回来时,那人竟就生了满身的凉意。明明,还是那相同的眉眼,再瞧起来时,也有了咫尺天涯。
川巳说,流儿,稍等片刻。
然后,就拉着川戊走了。
目不转睛地看那两人消失在夜色中,雉姬不言不语的,心头却开始有不安滋生。突如其来的不安,掺杂着惊惶丝丝缕缕缠紧了心脉。突生的感觉如此糟糕了,却总也找不到压制的理由。甚至,有那么一会,雉姬真真切切地惶恐起来。
风雨,yù满楼。
都不知出神了多久,眼前突然黑了些许。茫然着抬头时,恰好瞧进了来人微眯的眉眼中。来的,是花未。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带了满身的夜湿。微眯的眉眼里有流光,更多的,却是可怜。
可怜?意识到自己从那人眼中看出那种最最不可能出现的字眼,雉姬真正生了惑。
“知道川巳哥哥拉走川戊是为了什么吗?他们两个就在不远处的幽径尽头,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轻言轻语地问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来得贴切。硬生压下心头堪堪的雉姬,对上花未时,花容总算不曾有过丝毫的失色。
“你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些?”
花未吃吃笑了出来。
“生来就被娘亲扔掉,如今,连孩子也不容于世。恨吗?该是会恨吧?”
雉姬心头一颤。就连她,居然也知了。
“本来,还在恨着你生生夺走我的川巳哥哥。如今想来,倒也觉解了心头恨。可怜如你,开始就没了与我平起平坐的资本,我又何苦自贬了身价与你计较?反正,我们的亲事,早已经昭告了天下。川巳哥哥,终究还是我的。”
如同宣告胜利一般的冷言讥语,却没有激起意想中的涟漪。雉姬只是很安静地看回去,波澜不惊。
“只说这些?”其实,大可将这世间更难听的话说出来,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在可怜你。”花未笑得灿烂。“雉姬,你爱的男人,笃定了不会舍弃你们母子的男人,回来时便会告诉你,他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着除去你腹中胎儿。”
“可怜如你,还有什么能更教我开怀?哈,哈哈哈。”
以最平淡的言语抛出最残忍的话,如同来时的突兀,离去时也毫不耽搁的花未,刺耳笑声只如毫针一下一下刺穿了雉姬的心。明知不该听不该信,私心里却有冷嗓在嗤笑。
为什么不信?
像是一场拉锯战,一场开始便注定只会是两败俱伤的争战。
很短,或者很长一段时间后,眼前忽地又黑了下来。这次,不用抬头也知,那人,是自己曾经并且永远在等待着的人。
雉姬张了张嘴,话不曾出口,却先湿了眼底。
“流儿。”川巳微垂了头,嗓音卡在了喉间。“我有话要对你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
“嗯。”
“孩子,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来孕育。”踟蹰着,却还是咬牙出了口。“这次,我们先放手,让他离开,好不好?”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坠了地。
“流儿。”
川巳喃喃着,索xìng单膝跪了地对上那执拗着不肯抬头的人儿。
“打掉他,这样,我就可以带你进宫。从此,我们再也不离分。”
缓慢抬头对上那人的眉眼,泪眼模糊中,那熟悉的眉眼居然也生了几分陌生。
雉姬更听到陌生的嗓音似是自远处传来。
“打掉孩子,是你的决定,还是,她的?”
“是我。”川巳笑,笑得苦。“是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