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冷傲而不可一世的弟弟这样陪小心了。沈含凯心里存了几分不快,为了这女人,他也算是拿捏得起了,偏偏就是放不下。正思量,宛珠微微一欠身,姿态优美,婉言道:“沈爷好。”
沈含凯收回落在弟弟轮廓上的目光,无声一笑:“云姑娘也好,想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又是这等盛景,”说到这,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仿佛隔空藏着一团剑气。面对着这无形的压力,宛珠面不改色,神情恭敬,沈含凯的声音若近若远:“曾几何时,我记得大家也曾如此相聚玩乐,我还记得,是在那个戏院吧再遇故人,物是人非。好在盛景盛情,倒也是圆满的。”
宛珠微微一笑,淡然低头应道:“沈爷说得极是,到上海以来,因机缘巧合,结交众多挚友,又因挚友结下善缘,能遇到像碧凉老板和含玉哥这样义薄云天的朋友,宛珠唯觉感恩。小女子在深闺长大,不敢说看过人情冷暖,但打小得到的教育便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抿唇一笑,神色里浮动着一丝不可触及的清冷自在:“不管是人还是景,宛珠都只会努力记住美好的,若说无私心是不可能,宛珠唯一的私心就是希望天下太平,人人快活。”沈含凯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小姑娘年纪小,愿望倒大,这不就是惟愿世间不落尘的活菩萨吗?好,好”言罢和善一笑,宛珠低头微微的欠了欠身。沈含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侧颜,心潮几番翻滚,他又看向大哥,眼里如含了一潭深水,带着意味不明的冷。沈含凯好像丝毫不觉,神色坦荡看了看宛珠,随意的一伸手,沉声道:“走吧。”心下却悄悄涌上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感觉:面对自己如此言辞大胆的辱没,她竟毫无动摇。言语间不卑不亢。毫不折辱自己。这女子还真是有几分气度和机敏,倒也是个性情中人。沈含凯心里这样想着,又感受着身边沈含玉若有若无的警示眼神,他无声一笑。觉得自己反而小气了,便打消了难为她的念头,四人一路无言。
正走着,宛珠的脚下忽然微微一顿,沈含玉觉察,悄声道:“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听见薛鸿杉在叫你,等离开我哥哥身边,你再和熟人说话。”
不远处薛鸿杉望着这边,一双眼如含了两汪清泉。赵弗宁看着宛珠背影,扑哧一笑,满脸嘲讽:“跟个麻杆一样,看不出什么好来。”
薛鸿杉好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宛姐姐吗?”赵弗宁的脸上显出一种别样的高傲:“谁知道哪个碗姐姐勺姐姐,我说的是那个麻杆。”薛鸿杉回过头盯着宛珠窈窕的背影。眼里存着几分欣赏,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叹道:“我倒和弗宁姐意见不同,她这般的美好女子,何不诚心欣赏?”赵弗宁还是不服气的嘀咕:“谁要欣赏,跟踩高跷一样,我们这边的美女可不是这样算的。这里的美女要讲究娇小的,身似扶柳姿。懂吗?”
赵弗宁反驳回去,却见薛鸿杉根本不理会自己,大概也是气她不帮自己讲话,看了眼沈含玉和宛珠的般配模样,心里不知从哪里泛起一股无名火,更不知往何处撒。索性回过头去,玉手一扬,正不轻不重的甩在后面的白小舟脸上,她个子不高,手劲儿倒不小。“啪”的一声脆响,唬了薛鸿杉一跳。大概她自己也没想过会打的这样准,赵弗宁竟也当场愣住,薛鸿杉忙回头去看白小舟。那男子的左脸颊上有一片不正常的绯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刺目。他默然而立,神色淡定而无畏。只有一双凤目低垂着,根本搞不清他此时的情绪。赵弗宁从刚才那冷快狠的出手里清醒了过来,不由恼火于自己的愣神,冷笑道:“以你的身手,如何不躲?想做给谁看?”言语中她迅速的扫了薛鸿杉一眼,神色更冷:“还有啊,我说白小舟,你没看见前面这么多人吗?你难道让本小姐给你在前面开路?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敢跟我偷懒耍滑。你要知道这样的场合,像你这样的下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