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问题,想起自己贸然打扰,便感到惭愧起来,站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含糊半天,只好说:“我就是见那牌匾写得实在好,所以好奇进来瞅瞅,打扰你们了吧,我给您赔礼。”那男子听了宛珠说辞,有些出乎意料:“真的?你觉得写得好么?”云宛珠点点头:“好,我就算练一辈子,也到不了那个田地。”听了她话,男子忽然洒脱的笑起来,边笑边用手指点点宛珠:“一般这样谦虚的人,都是有些真功夫的。那你觉得,刚才那段曲儿怎么样?合不合耳?”宛珠想了想,道:“好是好,一开口就知是大角儿唱的,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有些哀过了,留白一些会更好听哦,对不起,我不是要评说什么,庸人之见,这位先生见谅。”那男子急忙示意她不必解释下去:“没关系,小妹妹直抒胸臆,何错之有。你之见颇为犀准,碧凉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不能再上台了。”
云宛珠看到男子的脸上露出怜悯悲怆的神色,不敢再问。这时候男子走到身边一个搭满戏服的竹架子边,把衣服往一边一扒拉,云宛珠惊得张大双眼,只见后面还蹲着个小姑娘,年龄也就十四五岁,嘴里咬着个猪骨头,手里平端着一碗水,汗如雨下,一滴滴的水珠就从她的睫毛上落下来,可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男子走到她边上,怜惜的看看女孩:“小青鸾,歇会儿吧,你师父不知道。”
正说话间,外面的唱段停了下来,那个手里拿着碗的小姑娘眼里立刻透出些惊恐来。那男子很豪气的冲她摆摆手:“不碍事,是你师父不像话。你只管起来歇着,我和她说。”
“说什么啊?”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云宛珠急忙回头去看,刚才那位旦角儿站在后面,正插起双臂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男子见了她,柔声劝道:“碧凉,让她休息去吧,女娃娃哪里禁得起这样锻造,就算是练功也要适可而止,别伤了元气,以后声都出不来了。”那女子见男人发话,冷冷的看了小青鸾一眼:“听着没有?还不快去?不过可听好了,你寒云叔怜香惜玉,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可怜你。明日起来继续蹲着,边蹲边给我唱词儿。”那小姑娘收起架势,脸上堆着害怕,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也不敢多说话,就到一边老老实实的坐下,动也不敢动。
云宛珠睁大眼睛,瞪着身边的男子:“寒云?你是,你是”那男子温暖的笑开:“正是在下。敢问姑娘大名?”宛珠摸摸胸口,心想:这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四公子袁克文了,袁世凯的这位二皇子可是当世奇才,怪不得能这昆曲馆里碰见,他可是名动天下的大角儿,难不成他就是两个大角儿的一个么?今日这是怎么了,奇遇不断。
“袁先生,我叫云宛珠。”“簪上明珠,宛转明媚,云姑娘人如其名,真是玉骨冰姿。”
那位被唤作碧凉的旦角儿坐到妆台前,嘴里嘀咕道:“真是个浪荡作风,见到好皮相的,一个不放过。”云宛珠听了她的嘲讽,虽不是说自己,可是感觉头皮发麻,心里有些气愤,便转过头对袁克文说:“寒云先生,是我打扰了,累你被说,实在是抱歉。我看我还是走吧。”袁克文见宛珠面上挂霜,急忙拦住,拽她到一边小声说:“姑娘莫气,实话说一般我也不大来这边,碧凉阁平日的门前车水马龙的,也不必由我来壮门面,这位叶老板其实是个天大的好人。可是最近她心情不大好,徒弟也都不在,那个小青鸾又世事不懂,木讷得很,这地方很久没见人来了,所以今日你进来,就是缘分。不如大家交个朋友吧。”
宛珠见袁克文说得客气真诚,心里有些软了。袁克文走到那女人旁边,对宛珠介绍道:“云姑娘,这位是叶碧凉叶老板,我是袁克文,刚才那个是小青鸾,我们叶老板的小徒。”
云宛珠有些忌惮的看看这个叶碧凉,小心的说:“叶老板,你好。”叶碧凉回过头,脸上挂着浓重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