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地点,抹了抹嘴巴,放下了饭碗,又在路旁的凉椅上迷糊了一会儿,拿出那个新买的手机号码看了看时间,大概时间差不多到了,他背起了挎包挤上了公jiāo车,准备按照刚才制定的计划去见一个人。
但路程太远,大热的天,他实在懒得走了,**车去倒是正好。
虽然只是四月,可是今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四月份就已经天如流火了,整个公jiāo车闷沉沉的,热得让人直迷糊,有些不想睁眼睛。
不过这也是北方城市的特点,四季分明,热就热得像踢翻了老君炉,冷就冷得像要把天地冻裂。
炽烈的骄阳撒下了一片白晃晃的光,竭尽全力地要将最后一点水份从人身体里逼仄出来,街上的人一个个苦着脸顶着太阳匆匆而行。
林宇坐在三十一路公jiāo车上垂着头昏昏yù睡。死天,太热了。
公车如一头老牛般晃晃悠悠地往前开,在桃源路停了下来,现在离林宇的目的地还有六七站的距离。
一个满头花发的老人吃力地拖着一个装满了矿泉水瓶子的蛇皮袋子往车子上走,袋子里满是垃圾杂物,用楚海话来说,他是个拣破烂的,学名叫拾荒者。不少看上去很干净利落的人开始捂着鼻子用厌恶的眼神望着他,向两旁躲开,原本人挤人的车厢里居然很神奇地让出一条空白的胡同。
拾荒老人看上去又热又累,艰难地拖着垃圾袋,就算有人让路也几乎走不动了,用乞怜的目光望向周围,却没有人给他让座,很多年轻力壮的人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缺失,价值失调,没办法了。改革开放三十年,虽然打开了窗子引进了新鲜的空气,但人心深处的苍蝇却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嗡嗡地振翅而起。
“老爷子,我要下车了,你来这边坐!”原本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林宇抬起头来,向那个老爷子招手,同时站了起来。
“谢谢,谢谢!”老人连声道谢,林宇一笑,没说什么,向前走了两步去接他手里的垃圾袋,可回身之间却愣住了,随后清澈的眼睛眯了起来,有怒火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的中年胖子占据了。
这家伙,倒是真够无耻的了。
“我只说一次,起开。”林宇走了过来,冷冷地逼视着他。
穿着衬衫的白胖子不屑地“切”了一声,扶了扶眼镜,转头望向了车外,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林宇摇了摇头,突然间闪电般地伸手拎住了他的胸口往旁边一甩——他今天甩人已经甩上瘾了,一刻不甩就有些手痒。
“啪唧”那个白胖子便被扔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吃屎,眼镜都掉了,摸了半天才找着。
周围的人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小伙子真是好大的力气。以他为圆心,周围散开了一个小圈子,都离他远远的,怕惹到这个力气奇大的家伙。
“你,你怎么打人?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大家都来给评评理,这小子要下车,已经离开了座位,我坐这儿怎么了?碍着他什么了?”胖子狼狈地爬起来,边扑着身上的尘土,边指着林宇怒叫,同时向着周围的人一通嚷嚷,眼神很无辜、态度很真诚,企图向周围的人拉赞助博同情,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车里都没有人给老人让座,又怎么可能有人无缘chā一脚来声援他?
一时无果,所有人都在装睡觉。
林宇也不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盯着那个白衬衣胖子看,清亮亮的眼神仿佛能直接看穿到那胖子的心底去。那眼神深处有着说不出的不屑一闪而过,让胖子很愤怒,很想扑上去厮打一下,可是看了看人家那一米八几的个子再加上虽然偏瘦却极为健壮的体格,倒是没那个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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