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很滥情的女人吧?”
“啊?”苏暖擦镜头的手一顿,有些尴尬。
“咔嚓”一声,她的尴尬被对方定格成画,男孩沾着灰尘的脸在阳光下熠熠闪烁,他关上镜头,凑近神思恍惚的苏暖问道:“你一个姑娘家的为什么要到这种危险地方来?你家里人怎么都不管你””
苏暖垂眸笑了笑,没有做出回答,然而思绪却不期然地飘到了两个月的画面。她只是带着护照跑去机场,趴在售票台前,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话:“能不能买一张最快起飞的机票,到哪里都行。”
售票小姐看了她一眼,视网膜上还倒映着她狼狈的样子,回答:“有。”她拿着票,登机,落座,睡觉,浑浑噩噩的一个长梦,一觉醒来,空姐说:“小姐,飞机到达巴勒斯坦了。”
那个她只在中央新闻联播里看到过的地方,四处是战争的硝烟和军队的坦克pào弹,而她却在误打误撞间来到了这个国家,直到走出机舱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没有当即买一张返程的机票逃离这个危险的地带。
她走出机场,站在街头,忽然被涌至的人群冲走,她背着一个背包踉踉跄跄,在她跌倒之前,一个男孩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大叫:“快跑啊,以军来了!”
于是苏暖便跟随着人流被这个陌生的男孩牵着拼命地跑,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要跳出来,害怕,刺激,兴奋,一一充斥着她的大脑。
跑着跑着,她忽然听到一声qiāng响,响彻天际,然后她竟然轻松起来。
那时候她想,人生真奇妙,那一qiāng也不知道打中了哪个倒霎鬼……
他们跑了很久,直到跑到荒芜的空地才停下来,男孩盯着她手腕上的伤痕,一条一条,那里的皮肤异常地薄,薄得像透明的糯米糍粑,包裹几根明晰的血管。
苏暖不习惯被人一直盯着看那些伤口,那些她曾自我堕落的证据,她抽出自己的手,傻呵呵地笑笑,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男孩一愣,也跟着笑,许久之后才问出一句:“你热衷自杀?”
苏暖咬了一口有些发硬的面包,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又从包里拿了瓶矿泉水,配着面包喝了一口,看着远方冉冉升起的乌烟袅袅。
“别介意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知道的,当记者的对什么都好奇。”
“那也不用揭人家伤疤吧。”苏暖瞟他一眼,开玩笑般地转移话题。
“我都救了你一命,你让我采访一下当做报答不算过分吧?”
苏暖有些气闷,拧着眉头看他:“报答?你怎么不说让我以身相许呢?”
男孩讪讪地抓抓短发,然后椰榆地笑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笑:“那敢情好,这年头娶老婆多难啊,你要真愿意,我还剩下一大笔老婆本了……”
男孩后面说了什么苏暖基本没听见,她的听觉一直停留在他的开头几句话,在自己的心里暗暗低喃:老婆……,老婆……
苏暖不可遏止地想起了陆暻泓,并且眼圈有些温热得难受,她低下头,深吸了口气,扯着面包,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卡得喉咙发疼0
几天前她打越洋电话给林嘉嘉,林嘉嘉可以算是她唯一值得信赖的朋友林嘉嘉一惊一乍地跟她描述陆暻泓、顾凌城又瞿家还有陆家如何疯狂地在找她,也告诉她陆暻泓已经没事了,那些所谓的指控证据都是伪造的……
然后林嘉嘉问到她:“小暖你在哪呢,我怎么听着电话里乱糟糟的,你回来吧,我看顾凌城也不会再逼你做什么了。”
苏暖当时拿着电话,坐在一个破落的院子里,仰望着晦涩的夜空说:“我挺好的,就是瞎忙,可能暂时不回去了。”
“你忙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