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靠近,等会儿再抱。”
在即墨莲不明所以的时候,赫连宵起身,双目微阖,暗红锦袍上一阵蒸腾,片刻后,全身已经干透的赫连宵这才上前,抱住娘子。
宵做的一切都以她为先,似乎这已经成了宵的本能。
这种感觉突然让即墨莲有些惧怕。
以前情浓之时,宵多次言明,即便是死,他们也想一起,可如今,宵时时刻刻都将她放在心中最首位,若是宵出了事,如此的宵以后还会舍得让她跟着一起吗?
爱到深处是不是就不舍得自己跟着离开?
就如刚刚,宵被鳄鱼围攻,他想的是将自己送走,若以后遇到更危险的时候,甚至是危及生命的时刻,宵是不是也会让自己先行离开,而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抱着娘子的赫连宵觉着即墨莲情绪有些低沉,他以为娘子还在为刚刚的惊险一幕担忧,赫连宵轻轻抚着娘子身体,笑道:“我没事。”
这么劝后,即墨莲并未如赫连宵预料那般心情变好,反而更低沉了,赫连宵眉头紧蹙,他抱开娘子,红眸仔细观察即墨莲面上的神情,问:“娘子,你知道为夫不喜欢你对我有所隐瞒。”
清凉的眸子里有害怕,有不赞同,还有最不能忽视的心疼,即墨莲这么看着赫连宵,突然毫无预兆的落下泪来。
这一来,赫连宵急了,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过后,并未发现即墨莲身上有伤,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擦着娘子颊边的晶莹。
一边有些语无lún次的劝道:“娘子,莫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即墨莲是如何坚强之人赫连宵当然明白,他们相处到今,娘子一共流过几次泪,但这一次却尤为汹涌,任他如何擦都擦不干。
任由赫连宵在她面上擦拭,即墨莲只是认真的问赫连宵:“宵,你不舒服吗?”
赫连宵有些不明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摇头:“我没有不舒服。”
“宵骗人。”即墨莲哭的越发的凶了,她甚至呜咽出声,一边还举例证明赫连宵在撒谎,扯开赫连宵胸前已经凌乱破乱的衣服,即墨莲视线落在赫连宵的胸口。
本来白皙有力的胸前此刻横亘着几道深刻伤痕,由于泡水的缘故,皮ròu外翻,虽不再流血,可伤口之深让身为大夫的即墨莲都不禁倒吸一口气。
那冰晶之花力道何其强悍!
小手覆上那几个伤口,即墨莲闷闷问:“还不疼吗?”
“不疼。”赫连宵理所当然地回道。
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不知凡几,如此小伤口根本就没被放在眼中,况且他的身体复原能力比一般人要强的多。
“赫连宵,可是我疼。”即墨莲喉咙一哽,而后大声说道。
到了此刻,赫连宵算是明白了他家娘子在别扭什么了,他笑着摇头,想要再次将娘子抱在怀中,然,他刚伸出手,即墨莲身体一个灵活转开,躲过了赫连宵手臂范围内。
赫连宵红眸暗沉,里面暗芒闪动:“娘子?”
赫连宵不悦,她更不悦,即墨莲立于赫连宵不远处,目光却始终在赫连宵敞开的胸口徘徊:“宵,若我身上受同样的伤,你疼吗?”
如此淡淡的问话却让赫连宵眉头骤然松开,瞳孔中翻滚的怒火也缓缓退却,赫连宵觉着心在那一刹那软了下来,娘子是在关心他。
“我以后不让自己受伤。”赫连宵说道。
“骗人。”又是一声不信任。
不等赫连宵反驳,即墨莲接着说道:“若是还有下一次,我们同处危险之中,宵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也就是说宵还会受伤。”
敷衍的话被毫不留情的戳穿,赫连宵一时脸色有些发烫,他薄唇动了动,最终也未说出反驳即墨莲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