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身材高挑,因贪看新人拜堂而不小心撞到她的女子头顶不过在她的眉际,银质梅簪自上斜入乌鬓,脑袋偏转时便恰好勾住了颊侧的面纱。
白纱质地轻软,只这一勾,恰又一阵风儿吹过,便飘开了。
女子还在道歉,“实在对不起,不知道有没有划到你的唔!”她抬眸后迅速地捂住了嘴。
婉约的鹅蛋脸,若蹙的柳眉,细长弯起的眼里含着乌眸,这本该是清秀得叫人想呵护的容貌,却因左颊几道张牙舞爪的伤疤而显得可怖起来。
礼堂里接二连三传来抽气声。
只有顾君寒霍地起身,黑眸如鹰隼,狩猎般地紧紧盯住她。
“倾雪”半晌,他嗓音沙哑地低唤,狂喜之中又夹杂着难以言喻地痛楚,身体内一暗流窜动,时而热血滚烫,时而寒意透骨。
竟然真的是她!
她还在,她没死!
那边厢的姚珠儿察觉不对,再听见那句喃喃,登时白了脸,顾不得规矩一把掀开红盖头,女子陌生而熟悉的容貌,让她咬着牙痛恨万分。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她担心地转过身去看红绸另一端的男人,却见将要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已然抛下了红绸,不顾一身火红新郎服,不顾满堂嘉宾的异色,来到那个女人身边。
“寒哥哥——”她不甘心地唤。
在那一刹那,顾君寒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死而复生”的妻子,除了她,别的什么也看不见c听不见。他顺从心意,倏尔将他心爱的女子纳入怀中,微颤的手臂可见其激动的心绪。
“倾雪,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他眼眶里滚烫一片。
“你走开,走开——“
她死命推开他紧箍的手臂,眼中惶然,却不是被他发现真相后的忐忑,而是捂着脸,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瑟瑟发抖,“面纱,面纱呢”
她对他的举动除了厌烦没有别的情绪,甚至因为有瑕疵的面容显露于世,惊惧恐慌之下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
顾君寒心中一恸。
“在这里,面纱在这里,别怕。”顾君珏拾来被风吹走的面纱,快速地替她戴上,因顾及众人对她的看法,强忍着没有把她抱在怀中安慰。
“阿珏,阿珏”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安地挪动着脚步,想躲进他怀中,却又仿佛迫于顾君寒强大的眼神威压而不敢。
顾君寒看到她依旧如此依赖自己弟弟的模样,瞳孔骤缩,深沉的眉目里蕴藏着是说不出的害怕和愤怒。他将头转向弟弟,咄咄逼人地质问:“为何骗我!?”
即便倾雪再次失忆,但是顾君寒难道不知道他大嫂长成什么样?他非但没有告诉自己,还百般阻拦和欺瞒!
甚至他想起自别庄回来后,两人亲昵的举止。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才极力压制体内破坏一切的,不在众人面前闹出兄弟阋墙的丑闻。
顾君珏和他对视,平素温润的笑意不在,蹙眉沉肃道:“大哥,姚家二小姐还在等着与你成亲,等仪式完成人散了再说。”
“多谢二弟的提醒。”顾君寒眼如深潭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仪c式c取c消。”
两兄弟的对峙固然让宾客好奇议论,但骤然传出成亲仪式中断的话,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顾夫人坐在主位上本就被这一连串的事弄得脸色铁青,此刻听闻大儿子说取消,险些气个半死,拍桌道:“谁说要取消,仪式照常进行!”
“我妻子尚在,岂能再娶?”顾君寒冷然答。
顾丞相止了妻子将要出口的话,沉思间同意了大儿子的决断。
现在不停止,只会闹得更加难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