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如何矜贵,又赞景王爷,再叹一回两人真是天作之合。
唯独景王,他一袭热烈的大红衣,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平淡和冷静,始终不见喜意。拜高堂时,堂上只摆着两个牌位,是他的父母,两人跪在垫子上恭恭敬敬地一拜。
等到夫妻对拜,互相面对面时,景王看着那大红的盖头,忽而眉心微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的亲信倏尔闯进了喜堂,“王爷——”对方急切的喘气,满脸的焦急,众人哗然,有什么事比拜堂成亲更重要?
“安姑娘、安姑娘的房间着火了!”
景王霍地站起来,丢开红绸,眉眼中蹙怒着火焰,“你说什么?!”
那人知道他听得清楚,只是不可置信才多问一句,他何曾见过王爷如此失态?立刻再次禀报。
“叫人去救!”他没有功夫失魂落魄,疾步就要走出喜堂,紧绷又微颤的手足以表达出他此刻的情绪,“吩咐下去,府中所有人待命,务必控制火情,将她……救出来!”
“是!”亲信领命而去。
参加喜宴的众人议论纷纷,这个安姑娘是谁,为什么纵火,王爷怎么如此着急于她。
在景王即将迈出喜堂的那一刻,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王爷——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
此刻,新娘已经掀开了红盖头,精致的面容映照着红烛火光,绮艳美丽。
“您当真要弃我于不顾?”
景王脚步一顿,徒留下一句“抱歉”。
新娘咬了牙,也不顾宾朋好友,追随着景王的脚步跑了出去。
那位安姑娘的住所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因此火势虽大,并没有烧到周围别处。但熊熊火苗舔舐着黑夜天际,一桶桶水泼进去,不过将火墙的高度压下一些,仍旧灼热的燃烧着。
“卿儿!”景王压抑着愤怒、不甘、痛苦地脸庞显得有些扭曲,但更多的是急切,急切地想将她救出来。
安卿站在二楼,任火花在栏杆间窜动,她只垂眸看着,直至他来,方解脱般一笑。
“箫辰君,当年我父亲背信弃义,出卖你的父亲,致使箫家一百三十余口人判刑。你为此报复我安家,我无话可说。”她闭了闭眼。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时她与他捉过迷藏,她躲在芭蕉叶下睡着了,他急急地来找她。也被他捉弄过,螳螂知了,脏兮兮的全往她的书桌上丢。还扮过家家酒,新浪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谁知一朝变天。
他家出事时,他仍懵懂地来寻她,却被父亲关在府外,一步也不许踏入。
多年后再见,他已非当年的稚子,凭一己之力报了血海深仇。安家男人流放,女眷变更奴籍没入教坊司,只她一人被他强掳来王府,形同婢子。当初的情分,早在两家覆灭之时散尽了,可她知道他还爱她,否则,不会这样纵容又痛苦地折磨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她重新睁开眼望着他,“我早该死了,她们不堪受辱自尽时,我就该陪着她们一起去。可惜我胆小怕死,苟且偷生……”
那一句“不堪受辱”,让他的脸色倏尔变白。
从小疼惜爱护,不忍她受别人一点伤害。可在两人有着滔天的仇恨,她抗拒不愿时,他仍是强要了她。
他恨安家,恨她的父亲,更恨她当年不肯见最后一面。安家死了,她的父亲亦死了,于是他把这些恨,都加诸在她身上。可他忘了,她和他当年的境遇相同,一朝跌落,家破人亡。他遇到了贵人,多年蛰伏,报了深仇。而她遇见了他,得到的是更多的伤和痛。千万悔意都化作一抹惨笑,他恍惚的想,到头来,竟是他把她害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