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的鼻息散落在许清蕴的脸上,被渲染上颜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许清蕴,他的目光柔并且暖,就好像日光下的碧波。许清蕴一怔,放佛被春日里的暖阳笼罩,而她自由自在地徜徉在无边的海洋。
就在许清蕴失神的一瞬间,慕辰歌的右手迅速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顺势劈在她的后颈上。
许清蕴眉梢一皱,眼底划过一抹怒焰,强忍着眩晕咬牙切齿地吼向慕辰歌,“慕辰歌,你这个小人,竟然在骗我!”
慕辰歌恢复清明冷冽的双眸淡淡地扫向许清蕴,收起对许清蕴抵抗能力的惊讶,耐心地回道,“小小的把戏,在你面前还不是小巫见大巫,上不了台面?哦,最后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总骗我,我大概也不会这么快就抓住骗人的精髓,这一切还都是你的功劳。真是谢谢你了,小无赖!这回好好睡一觉吧!”
慕辰歌的声音轻轻浅浅,可许清蕴听了却觉得是冷嘲热讽,变成了另一番滋味。她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屈辱,怒气还没释放就见慕辰歌又挥起右手,作势还要往下劈。她一时气急攻心,再也忍不住头晕目眩,软软地倒在了慕辰歌怀里。
慕辰歌见此得意的一笑,愉悦地自言自语道:“小无赖,我还治不了你?”
他喃喃自语完,骤然间一愣,呆呆地看着怀里的许清蕴,眼眸中碎出细小的光芒。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会像刚才那样笑,也会用刚才那样的语气说话?
这一切好像都是从怀里的小人儿醒过来开始的,明明才一个上午的时间,为什么他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个人似乎早就已经认识熟悉,好像能够透过时光的缝隙看见模糊的彼此。
慕辰歌将暖气调到合适的温度,伸出手掌轻轻地揉着许清蕴后脑勺被撞起的小包,直到肿胀慢慢消退,他又摩挲了几下许清蕴的额头,突然间蜷缩起食指赏给她一个爆栗,然后又忍不住为他情不自禁的幼稚行为轻叹了几口气,这才和颜悦色地拿起许清蕴丢在沙发上的衣服,动作缓慢地给她仔细穿戴。
然而慕辰歌还是高估了他的某项生存技能,三十年来他第一次觉得穿衣服都那么难。他怀疑地将自己早已经面目全非的衬衫脱下,先伸左胳膊,再伸右胳膊,明明很轻松就能够穿上啊?
为什么给这个小无赖穿就那么难呢?难道是小无赖的衣服和他的结构不同?
如果有人知道几乎无所不能的慕博士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跌破眼镜,没有眼镜的眼珠子说不定都会掉出来,这还是那个雷厉风行、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够让其他人震颤的慕博士吗?
可是此刻的慕博士慕辰歌,经过许清蕴的强烈刺激,真的再一次脱下了自己面目全非的衬衫,然后认真地放在茶几上,一尺一寸地检查两件衣服的异同情况。
最后,他竟然真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小无赖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果真是不同的,这两件衣服居然天差地别,小无赖的是T恤,他的是衬衫!
慕博士竟然真的用了将近十分钟,认真地将两件衣服翻来覆去对比了无数遍,才得出这个幼儿园小朋友几乎都能一眼看出的结论!
好不容易得出结论的慕博士又开始无所适从了,小无赖的衣服是T恤,那他应该用怎么样的步骤给她穿呢?既不能先伸左胳膊,又不能先伸右胳膊,难道要先把衣服剪开吗?
慕辰歌被自己幼稚、夸张、不靠谱的想法硬生生地吓了一大跳,突然想起来他的衣柜底层隐约也有一件这种构造的衣服,紧皱的眉头开始松动。
他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决定,或许,他应该先将他的衬衫给小无赖穿上,等他知道该用什么步骤才能正确快速地穿T恤以后,再给小无赖穿她自己的衣服。
慕辰歌长嘘了一口气,神色喜悦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