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廖诚勇性格平和,甚至还有一点胆小怕事,但是能做到尚书之位,哪一个不是人精。听到李璠的话,廖诚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我也只是跟随谢小将军的安排,小将军在江南数年,自然要比我们明白。只是,李侍郎何来这么大的怨气?”
“呵,廖尚书说笑了,我怎么敢有怨气。”李璠冷笑一声,又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耀道:“眼看着这水马上就要将这汴州府给淹了,不知道小谢将军可有什么好计策。”
谢耀抬起头,施舍一般的给了李璠一个眼神,嫌弃道:“你很吵。”
李璠瞪大眼睛呆住了,因着自己叔父手握财权,朝中大臣看见自己都会给几分薄面,这谢耀,他怎么敢?!而廖诚勇听到谢耀的话,胡子抖了抖,赶忙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快憋不住的笑意。
而谢耀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将山川地貌图放在桌上,蹙眉思虑半晌道:“之前在淮河两岸建造的河堤,对拦河可有用?救灾可有进展?”
廖诚勇一听到谢耀在问这个,也顾不得看李璠的笑话了,苦笑一声道:“若是有效果,今日下官和您也不必一退再退,蜷居在汴州府了。”
谢耀点了点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又向廖诚勇客气道:“我和我父亲一直驻军江南,每日把练兵当做第一要务,对于治河一事实在是一窍不通。不知以往黄河泛滥,都是如何得治的?”
还没等廖诚勇说话,倒是李璠听到谢耀此话,嗤笑一声道:“原来世子不通治河啊?我看世子指挥全局的样子,还当世子胸有成竹呐。”
谢耀盯着李璠看了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哪位?”
李璠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脸色就变得青青白白的,看着谢耀,气的连手都颤抖了,“武昌侯世子,就算你有爵位在身,我李家也是世家大族,你怎可如此羞辱于我。”
而谢耀则高高扬起了头,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是谁,你只需回答我就是,怎么这么多废话。”
李璠心中火气更盛,却不能甩袖离开,只能咬牙道:“户部尚书李骥之侄、户部侍郎李璠。”
谢耀似是刚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对李璠道:“原来是李侍郎,你可知道就算你叔父来,在本世子面前也只能称下官,你怎么这么大的面子,敢自称我?”
本以为搬出自己叔父就能让谢耀对自己高看一眼的李璠,此时听到谢耀此言,彻底蒙了。谢耀见李璠没有说话,便对廖诚勇道:“廖尚书不妨接着说。”
廖诚勇叹了口气道:“下官碰见黄河决口的次数也不多,以往都是从黄河故道流经之处直接通往渤海,只需加固原先就有的河堤便罢。可是这次,黄河改道夺了淮水的河道,又碰上难道一遇的暴雨,这两河相叠,实在无从下手啊。”
谢耀沉吟片刻,对廖诚勇道:“把加固的河堤全部撤了,将百姓组织起来,挖通各条河流通往淮水主河道的路,堵不如疏,泄洪。”
廖诚勇一惊,觉得谢耀手法太过强硬,此前也从未有过将加固的河堤全部撤了的情况,可仔细想想,似乎又别无他法,不如一试,便对谢耀道:“小将军此法或可一试,只是挖通河道是个大工程啊,城内的百姓恐怕无法胜任啊。”
“无法胜任?”谢耀皱眉看向廖诚勇道:“我记得从宋州、颍州来了不少难民。”
廖诚勇看了一眼李璠,没有说话,而李璠仿佛听若未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谢耀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廖尚书知道此事?”
被点名的廖诚勇暗恼谢耀不通俗事,竟在此时点了自己的名字,却只得苦哈哈道:“小将军说的那些难民,此时应在汴州城外。”
“怎么回事?!”
李璠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谢耀,站起来道:“那些都是逃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