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王殿下来了。”赵成文快步绕过正在奏乐的乐工和翩翩起舞的舞娘,附在珠帘后正在软榻上专心看歌舞的大治帝顾诀耳边低声通禀了一句,顾诀听见自己嫡亲的弟弟来了不由坐直身体,向赵成文笑了一下说道:“让谨儿进来吧。”
“是,陛下。”赵成文领命匆匆退出内殿,对着殿外的秦王顾谨拱了拱手“秦王殿下,陛下召您进去呢。”
顾谨点点头,也回了一礼“劳烦公公了。”
赵成文嘴上连说不敢然后带着顾谨进入泰安殿,后轻轻退了出去带上了殿门。
顾谨加快走了几步,然后跪在顾诀脚边行礼问安:“参见皇兄,皇兄万安。”
“谨儿,快过来。”顾诀向着顾谨招招手,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却没有吩咐珠帘外面的歌舞停下。顾谨却不以为意的上前一步走过去坐在软榻的脚踏上,对此甚至早已经习以为常,借着管乐声遮盖兄弟俩的谈话声,不得不说很多事上都能看出顾诀并非昏庸无能之辈。
“谨儿,怎的又瘦了?是王府厨子做饭不合胃口?还是终日劳碌不肯好好吃饭?难不成是十四的年纪还闹着挑食?”顾诀看着这个小了自己八岁的弟弟笑了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都是皇兄不好,父皇战死东瀛那年你才六岁,皇兄也没本事留住母后的命。做了这个皇帝后更是处处掣肘,没能让国家富强报了父仇,也没能和你皇嫂一起照顾好你。”
“皇兄,怎么突然说这个。”顾谨的眉头皱了皱,看向顾诀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对兄长的依赖,“臣弟很好,皇兄不必自责,父皇逝去,母后一心求死,这本就不是皇兄的过失。”
顾诀似是有些累了,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无力地说道:“谨儿,你说皇兄是不是很昏庸?”
“皇兄从来都不是昏庸之人。”顾谨一掀衣摆跪了下来,只用兄弟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奸佞当道,皇兄实不该再忍而不发了,如今还有鲁尚书坚守的帝党,以及冉尚书等一部分中立的清流,就算严毅时把持朝政,朝臣十之六七依附于他,但也还总有一部分人不是严党,皇兄总比臣弟要明白。”
顾诀一愣,然后拉起了自己的弟弟,摸了摸弟弟的头顶“谨儿,今年可是十四了?”
顾谨不明白自己的兄长想说什么,只是皱眉点了点头。
“八年前皇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父皇母后相继去世,我登基为帝。”顾诀眼里带着浓浓的哀戚,“你还是太小,太小了,皇兄只盼你能快快长大。”
顾谨想说什么却被赵成文的推门进来打断,赵成文托着茶盘,身后是他的徒弟福顺站在殿内殷勤的把门带上。
“陛下,秦王殿下。老奴送些茶点来,圣上今日午间进膳进的不多,此时也怕是饿了。”赵成文恭敬的把茶盘放在软榻旁的小几上。
“有心了,放下吧。”顾诀轻轻一笑又道:“德书,今日的茶点这么丰盛,只怕是朕沾了谨儿的光啊。”
赵成文听见皇帝叫自己的字,心中颇为自得却没有显露出来,“皇上这是怪罪老奴平日伺候不周,老奴实在该死。”
赵成文本是原先顾诀身边大太监的徒弟,出身贫苦,后来顾诀登基的第一年皇宫守备不严出了刺杀皇帝的事,原先的大太监为顾诀挡了一箭后死了,赵成文这才成了御前第一人,手握权力后,赵成文虚荣的一面日渐显露,越发喜爱附庸风雅,德书就是他为自己起的字。
顾谨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小几上不过是透花糍一碟和两小碗清风饭,用上好糯米打成的半透明糍糕,将塑成花型的豆沙馅料隐隐透印出来的透花糍,以及用糯米饭、龙睛粉、龙脑细末与牛奶一起拌匀后垂到冰井深处加以充分冷冻的清风饭。精致倒是精致,只是这量怎么也说不上丰盛吧,思及此,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