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说,”裴沭清亮的目光当中都是了然:“我的弟弟什么样我比你了解,他就是坏了一点,总喜欢游戏。”
叶晚无语。
他的声音不大,却似拂过她的心间:“不过,这个游戏蛮有意思的。”
裴毓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在高阳的目光当中走回她的身边,乖巧地聆听教诲。她在他的生命里,甚至是在他们兄弟的生命里,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管在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他一旦到了姑姑面前,都要假装温顺无害。
比起他的三个哥哥,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远在封地,还有一个仿佛是无yù无求的,将他的兵权都瓦解了,逼到头上还是那样的淡定,裴沭什么时候见了都觉得是如沐春风,只有他,在姑姑的眼皮子底下,从不敢将坏的一面袒露,生怕她嫌弃。
他知道,姑姑喜欢的一直是那种温润的书生模样的,就像是驸马,就像是先太子裴沭,总之不是他这样的。
装模作样的拿起桌边的佛经看了看,偷眼瞥着姑姑,她垂着眼帘,一手拨动着佛珠。
“毓儿二十四了吧?”
“回姑姑的话,是二十四了。”
高阳想了下,和蔼地轻笑:“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大哥了。”
裴毓随着她的目光也是露出一点笑意,这一往他身上扯那就无非那点事,姑姑总惦记着他的婚事,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见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她欣慰地笑:“你也不小了,之前定过两次婚都未能成,这一次姑姑再给你说一个人,这姑娘模样端庄,xìng体贤良,实在良缘。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你相配呢!”
裴毓轻轻翻动书页:“全凭姑姑做主就是。”
高阳嗯了一声,随即想起前两任来:“你园子里那个疯子还在吗?”
他手一顿,眼皮跳了跳:“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姑姑关心。”
她压住指尖一颗佛珠,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无异这才满意道:“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吧,不要因为一个女子就失了兄弟情义。”
他隐去眼中讥讽,只做淡淡回应:“我也不记得是几年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高阳仔细盯着他的脸:“真的?”
裴毓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来:“当然了,姑姑还不相信侄儿吗?小时候我天天跟着皇兄跑,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没过去几日。”
高阳试探道:“那姑姑怎么听说下面有人还再传沭儿造反的事呢!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谁故意套在他身上的?”
他诧异地对上她的眼:“皇兄那样的快成精成佛了,谁敢造这样的谣我第一个不饶他!”
她垂目看了眼佛珠,终是叹了口气:“沭儿自幼就有一颗佛心,真的不适合登基为帝,可这决定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所以姑姑到底是欠了他的,你皇叔口中不说,心里怕也是护着的,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姑姑本不想管,但好歹是手足,千万别做太绝了,免得日后后悔。”
裴毓沉默不语。
高阳也是点到为止,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拉过他坐下,这才语重心长的说起了那大家闺秀来。
宫里的灵妃出自山西,她有个嫡亲的妹妹唤作舒宁的,已经到京了,皇帝见了一面觉得人家姑娘不错,想起了自己未婚的老兄弟来。
他知裴毓脾气,也只高阳能去说教,便推了过来。
高阳心疼得紧,自然大力促成。
裴毓本就不大在乎成亲的事,此时姑姑开口,那更是随她的意,二人只说定次日进宫见见,便先这样定下来了。
他从郡王府出来,心中微恼,姑姑一直爱护裴沭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什么兄弟,什么手足,夺妻之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