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眼睛里含着泪,仰着头倔强地望着他,虽然没说话,却好像有千言万语的痛从她眼睛里涌出。她那副样子一遍一遍出现在他脑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是心里还有他吗?不然为什么会有那样痛的眼神?可是如果心里是有他的,这六年又为什么依然是那个孟东飞的妻?
他心里很乱,做什么都静不下心,张露一直找他,他实在没有心情与精力去应付,又想着应该和她分开,就一直推说有事避而不见。
他想先这样淡一淡,让张露有个过渡,然后再和她提出分手的想法,也许对她的冲击会小一些。
这段日子他一直靠着烈酒来镇定自己的情绪。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随便垫了点东西,又开始找酒,想喝一杯后再继续工作。然而酒瓶很不争气地连个杯底都没倒满便空了。
公司里已经没有人,杨辉也被他打发回家了。他不是暴君,不会做自己不走就非得下属陪着这种事。
空旷旷的大楼里,只有他和一只空酒瓶。
尹嘉华晃晃空瓶子,苦笑一下。
看,他竟然变成了酒鬼。
没有酒精镇定自己,他越发觉得心烦意乱,索xìng收起文件,不再工作。他想了想,抓起外套,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决定去大春的酒吧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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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春是他以前在老街时一起混过的兄弟。
见他出现时,大春脸上表情有些意外。
他的确不怎么出现在这里,虽然这里有他最好的兄弟,虽然这的烈酒应有尽有,可是这里龙蛇混杂、喧嚣震耳,到处充满ròu|yù喷薄的妖冶男女,这些yín|靡景象令他无福消受。
可是今天,他实在不能继续逗留在空旷的办公室或是家里,他需要一杯最烈的酒,浇灭他心里那股无名的空虚、寂寞和烦乱。
多年的兄弟,大春太知道他需要什么,不等他开口,一杯酒已经送到他面前。
他笑一笑,接过酒杯无声地喝起来。
大春也不多说话,拎着一瓶啤酒坐在他对面。两个人时不时碰一下杯,喝口酒,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忽然望着大春身后,眼睛眯了眯,脸色沉了下来。
大春转头去看,原来是不远处那桌一个男人正搂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在调|情。
大春认出了那男人。
“他叫孟东飞,来这里消遣的很多生意人都告诉我,他在圈子里名声坏透了,简直声名狼藉,好色、无赖、贪钱,没有人愿意和他打jiāo道。他的公司周转不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却还在整天摆着有钱人的架子,喝酒打牌玩小姐,祸害起钱来一点都不手软。要说他这是死要面子吧,偏偏办的事又都是些不要脸极了的无赖事。听说他有老婆的,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那么圣母,受得了他!”
他说完这些话,意外发现尹嘉华的脸色冰雕一样的难看。
“大春,你还记得关晓吗?”默了半晌,尹嘉华终于出声问。
大春点头:“记得。”她害你这么多年都不痛快,怎么会忘。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当年的事弟兄们都知道一些,尹嘉华爱上一个女骗子,她有老公,却还来招惹他们的兄弟。那时尹嘉华的痛苦与难过,他们都是亲眼见到的,他们看到他怎样咬着牙熬了过来,从此却再也不会笑。他们看着他一夜之间从一个单纯的、无忧无虑的天真大男孩,变成了沉重的、满腹心事的忧郁男子。他们提起那个叫关晓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咬牙切齿。
尹嘉华向他身后指了指,“他就是关晓的老公。”
大春的下巴一下砸在地上。
大春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他看着孟东飞“嗤”地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