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名苑楼被个乞丐搅了面上挂不住,顾而那掌柜一声令下,彪形大汉们出手狠辣,竟是招招致命地击向那乞丐。
乞丐男孩被四面夹击却若没事儿人般,不知真的倒是彪形大汉们常常一掌击向他,临到掌风扫到却被他躲过,掌力便击到了同伴身上,片刻功夫就已经有三五个大汉受了伤。又几个人同时出手自一个方向猛然攻向那孩子,那孩子身影一纵跳了起来,待落下时却是站在了东宫车驾前头拉车的其中一匹黑马上。
他站在马背上冲着那群大汉咧嘴便是一笑,扬着手中烧鸡,又道:“烧鹅抢不到,抢不到,畜生的,抢不到。”
那些打手见他逃脱怒不可遏,只觉颜面尽失,yù上前围攻,这才瞧进了东宫车驾,不由齐齐愣住,接着又匆忙跪下见礼,口中喊着,“参见太子千岁,千千岁。”
他们这一跪,围着的人群也忙散开,百姓们也跟着跪下请安,那名苑楼的掌柜匆忙上前见礼,道:“小人有罪,未曾瞧见太子殿下驾到,冲撞了太子殿下,小人罪该万死。”
马车上,旖滟出了车厢站在车辕上,凤帝修便也随着她站了出来,两人并肩而立,那车辕原就那么大地方,君卿洌便只得依旧坐在车厢中,此刻那掌柜见礼,他才自车窗瞧过去,沉声道:“都平身吧,这怎么回事?”
他话问罢,掌柜的还没言语,倒是那乞丐瞧向了这边,他目光落在旖滟身上便笑了起来,扬声道:“姐姐好看,姐姐吃烧鹅,畜生的烧鹅不给他们吃,他们抢不到,畜生给姐姐吃。”
他说着向旖滟伸手,那脏兮兮的双手中捧着一只已吃的不剩多少的烧鸡,一张比手更脏更油污的脸因笑而越见脏乱,那双眼睛却若月弯弯,若星璀璨,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咧了出来,和黑白分明的眼睛相映成趣。
即便是满脸脏污也无损这孩子干净真诚,纯洁无垢的笑,瞧着他,旖滟倒想起了以前做乡村教师的两个月的生活,那些孩子憨厚真诚的小脸,那个山村中便有这样一个傻孩子,日日脏兮兮,傻兮兮,可就是那个傻孩子在弟弟失足坠崖时拉回了弟弟,自己永远掉进了山涧刺丛之中。
这样的孩子,他虽傻却也知道感情,谁对他好,他知道,且也知道对善待他的人好,这样的孩子虽傻可却永远不会背叛人。想着这些,旖滟伸手接过了那傻孩子手中的半个烧鸡架子,笑着道:“这个不好吃,姐姐带你去吃更好吃的烧鹅好不好?”
那孩子似没想到旖滟会对他笑,瞪大眼睛盯着旖滟,接着才笑得眼睛眯成缝隙,道:“姐姐带我吃天上神仙吃的烧鹅吗?”
旖滟便点头,道:“是啊,这个脏了,我们不吃了,走,和姐姐吃神仙才能吃到的烧鹅去。”
她说着便将手中烧鸡往跪在地上的名苑楼掌柜头上砸去,那掌柜长的肥头大耳,满脸油光,头上扣着个赤金发冠,烧鸡丢过去,被掏空的鸡架正正套在了掌柜的头冠上。
寻常酒楼,茶楼这些地方原便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这几日掌柜没少听旖滟的事情,更是亲眼见证了她在醉仙楼前痛斥探花郎,在珍巧阁中收拾天香公主的事情,更有连他少东家的那匹银霜马都因旖滟而死,掌柜见她扔烧鹅过来根本就不敢躲避,他被砸个正着,还挂着僵硬的笑脸,那模样滑稽的不行,引得围观众人轰然而笑。
旖滟高高而立睥睨着掌柜,道:“一只烧鸡多少银子?竟是要取他xìng命,怎么?堂堂名苑楼连一只烧鸡都赔不起吗?”
这孩子抢名苑楼的东西吃原是不该,可他是一个傻子,名苑楼因一个烧鸡便要致其xìng命,这也确实是太厚道,众人也早看不过眼,此刻听旖滟这么说,登时便纷纷谴责。
旖滟却也并不为难那掌柜,言罢便冲凤帝修道:“给他些银子,这烧鸡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