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连氏却是直磕着头,额头渗血,抽噎着:“老夫人,牧歌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纵有千般个报应、万般个报应就到我身上好了,可是,尘儿和如卿是你的孙子、孙女啊,流落在外十余年,没有享受一天小姐、少爷的日子,还日日想着祖母,听说您准许来祝寿,如卿日夜赶工,要给您绣了一幅寿仙百寿图,为了赶在寿辰之前完成,如卿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合眼,困了就用针扎手臂,您老看看。”说完,将如卿的纱袖一撸,上面竟有无数个被针扎的印迹,密密麻麻,看着很是惊悚。
骆张氏竟然也是一怔。不禁深深看了如卿一眼,果见如卿的眼睛愈加红肿,脸色惨白。
连氏又一伏在地,哭泣道:“老夫人,牧歌不是来求什么名份的,而是求着留下来当牛做马赎罪,哪怕我只做个通房丫头,我也毫无怨言。只是,尘儿和如卿是老爷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还望您老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成全了吧。”
见十几年前强硬的连氏变得如此卑微,本来就爱心软的骆张氏竟是无言以对,看向骆马氏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家主母了,你还是问问骆家的主母吧。”竟是将问题抛给了骆马氏。
马章氏很是愤慨,刚要接话,却见骆少谦正阴着一张脸看着骆马氏,骆马氏己是唯唯诺诺的点头。
一直以来,燕喃认为自己是最会玩苦戏的,唱做俱佳,今日一见,却是见到了鼻祖级人物----骆如卿,这个眼睛,肿的跟个馒头似的,不知道洒多少辣椒水能做出这种效果?这个手臂,根本不是化妆化的,分别真的用针扎上上百次,这个心劲儿,不是常人所为,最起码,自己,做不到。
骆马氏唯一倚仗的就是当年连氏气病了老太爷,如今老夫人明显有些松动了,一向听命于骆少谦的她更是没有了依仗。
马章氏有心给撑腰,却无从说起。当年,骆少谦只是答应马家三年不纳妾,不生庶长子,人家都做到了,现在只是让外宅的庶子、庶女回府,再伸手管人家家事就不合时宜了。
见骆马氏点了头,骆少谦欣慰的一笑,眼色示意骆尘扶连氏起身,连氏有些踉跄的一晃动,骆少谦一皱眉,看向连氏身后的丫头,两名丫头忙上前扶着就近坐在了一个座位上,骆马氏和马章氏不禁一皱眉,马章氏不悦地看向骆少谦,骆少谦则佯装不见。
燕喃心中不喜,真是贪心不足蛇吞像,眼珠一转,对着骆少谦深施一礼道:“父亲,冰儿谨尊父亲教诲,严学礼仪,不得松懈。只是现在冰儿也是难倒了,如父亲所说,连氏是通房丫头,可是另一头却又是尘哥哥和如姐姐的母亲,冰儿见了,是行庶母礼还是.....”说完,可爱的用手指头咬着下唇 ,一幅无知的求证模样,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骆张氏一听燕喃如此说,才发现了已经坐下的连氏,冷笑道:“只怕有些人说的好听,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儿了。连清浅都没有坐下呢,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用不用把月娘的位子让给你?”
连氏吓得连忙再次跪倒,颤抖着连说不敢。
骆少谦狠狠瞪了一眼燕喃,燕喃却无辜的睁着大眼睛,丝毫不惧的回望着他,好像再等着他答案,骆少谦沉声说道:“连氏即是通房丫头就留在祥林院,听月娘的差遣;尘儿搬去博渊厢房,如卿搬去桃花苑厢房。”
沉默了有些时刻的马章氏笑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既然是搬院子,莫不如就彻底些。冰儿的厢房紧临着府墙边,经上次一事儿,真儿真儿的让人后怕,索性就让冰卿搬进桃花苑空着的正房吧,毕竟大房只有一个嫡小姐,住正房也合规矩,玉卿老宿在姨娘院子也不是一回事儿,一起搬回桃花苑吧,等二房、三房的小姐妹们来了,也别住客房,通通的住到桃花苑去,一院子的女孩子多热闹,也让亲姐妹、堂姐妹们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