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弓箭的一刹那,她竟然觉得握弓的感觉有两分熟悉。
人脑海里的记忆会忘,但身体的记忆不会。
穆挽愣神看着手里的弓箭,神情恍惚。如果她是宋成玉口中的小昭,那她忘却的记忆里,是否还欠着她不知道的余债。
站在一旁的阿九见穆挽迟迟不射箭,心想或许是少夫人不会射箭,不知道要从何做起,就上前说到,“少夫人,是否需要属下教您?”
穆挽:“呃?好。”
这时澹台颉月走了过来,说到,“我来吧。”
穆挽说,“还是让阿九教我也没关系。”
澹台颉月向阿九投去一个眼神,让他自行领会,阿九心领神会,立即找了个借口开溜了。他可不想夹在少君和少夫人之间做个没眼力的苍狼卫。
“你干嘛吓唬阿九。”穆挽说到。他刚刚那个眼神,分明就是要将他凌迟的意思。
“望着靶心。”澹台颉月说着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白羽箭。他的头搭在她肩上,修长的手握住她纤细的素手,教她如何搭弓挽箭。
穆挽偷偷看了他近在眼前的脸一眼,就听见他说,“我不是箭靶。”穆挽连忙把头扭了回去。瞄准后,澹台颉月说了一声放,她手中飞出的箭就射中了靶心。
第一次射中靶心,穆挽心里实在太开心。以至于她毫不考虑两人现在的距离,扭过头时好巧不巧的,碰上正准备夸她而凑近一点的澹台颉月。
两人的嘴唇轻轻擦过,穆挽呆住的瞬间,澹台颉月又凑近一分,吻了上去。
上一刻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是个意外,但是刚才的吻,澹台颉月绝对是故意的。绝对。
穆挽还没回过神,澹台颉月已经抽身,他留下一声“做的很好,继续练习”后,竟然十分自然的挥手自兹去。
天知道他口中的“做的很好”是指什么。
接下来的半个月,穆挽都在教练场中练习射箭。穆挽的进步之神速,连她自己都觉得诡异。短短半月,她已经能做到骑马射箭还百发百中的地步。这是绝对不科学的。
夙夜看着场中的穆挽,疑惑的说,“少夫人这不像是初学者,更像是……”
“重温。”一边的澹台颉月淡淡吐出两个字。
穆挽身上,必定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没有人能学习的如此之快,哪怕是再天资聪颖的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练习臂力。
穆挽的情况,确实超出常人的范畴。
穆挽从马上翻身下来,小跑到澹台颉月面前,说到,“芊芊跑的还挺快。”这几天她骑马射箭,和芊芊这匹雪地神驹感情增进不少。
夙夜见到穆挽来了,也自觉离开。
“累了吗?”澹台颉月问到。
“今天没跑多远,不累。”
穆挽低头整理衣服的时候,澹台颉月便抬手将她脸侧的几缕发丝挽到耳后。她秋水剪瞳的大眼睛眨啊眨,就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多年不动的月亮潭。
穆挽才抿嘴笑了笑。
“笑什么?”他问到。
穆挽说,“这样的你,和当初的你。”
从教练场回澹台府需要一段路程,穆挽在马车里忽然间想起临汾街那个行骗的乞丐。澹台颉月说他已经安置好他们,穆挽也想去看看。究竟是那个乞丐纯粹的骗了她,还是他家中确有患者,有不得已的苦衷。
临汾街和穆挽想象中相差无几,破烂的屋瓦,肮脏的水沟,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小破院子,还有四窜的老鼠和满地的烂菜梗。
阿九带着穆挽兜兜转转找到了一扇摇摇欲坠的门,门后是四处堆放的柴草和摞在一起的箕畚。庭院里勉强空出来的一块地方,放置了一张桌子,桌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