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不敢出一点差错。床边的水已经换了四五盆,镜冬摸了摸穆挽依旧发烫的额头,眼里净是担心。“王妃的热病不仅没有退下来,反而比刚回来时更严重了。你不是宫里的御医吗?你到底会不会治病?”
说起来也是可笑,世间最好的医师除却云霄子,恐怕就是穆挽了。而穆挽此刻却躺在金丝塌上,醒于琉璃梦中。
宫里请来的御医低驼着背,战战兢兢的说,“小人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搏,就像是……就像是……”
澹台颉月神色冰冷:“说。”
御医:“两脉相斥。”
澹台颉月怒到:“胡言!一人如何生两脉!”
御医:“这……小人也甚是疑惑。现在只能用寻常的降热之法,若是盲目开方,只怕还会适得其反。小人实在不敢拿王妃的性命做赌。”
“可这都换了多少盆水了,这法子根本不起作用。再这么烧下去,一定要出事的!”枝夏着急的说,眼中还泛出泪光,看样子实在是着急的不行,手足无措了。
“这……这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御医说。他是宫里最好的御医,如今却也束手无策。这不由得为大家平添了几分担忧之心。
听到这里,澹台颉月摒退众人,将穆挽从床上抱起,并吩咐苏月打开地宫。苏月说:“地宫冰寒,少君身上有伤,不宜久留。”
“我自有分寸。”
在苏月看来,少君已然没有了分寸,从前少君可从未做过这样不顾惜自己的事情。
地宫修建在澹台府下,入口便在澹台颉月屋中的书架后。依北宁王府成规,不论北宁王与其妃何者先行离世,皆不得先入土,而要先封于冰棺之中。只有当二人皆辞世后,方可将二人一同葬入族陵。
地宫终年阴冷,四处蓝帐垂地,点的亦不是寻常的烛火,而是磷火青灯。在地宫深处,便置着一口由天山峰顶的千年寒冰打造而成的不化冰棺。离冰棺尚有数米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到冰棺中散发出来的伤人的寒气。
澹台颉月抱着穆挽,与她一同躺进冰棺之中,在她额间轻轻印上一吻。
挽挽,你要好起来。
……
何昭倚靠在高高的栏杆旁,红衣似血染。她手中拿着从赌坊里赢来的玉骨红扇,说到,“宋成玉,若你真如你所说,爱我甚多,那你敢不敢去氓山泽荆之地为我摘一朵凤尾花?记住,是一个人去。若是你做得到,我便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时的何昭眉眼之下尽是玩笑之意。可宋成玉听到后却欣喜若狂,他毫不犹豫的说,“好。你等我回来。”
宋成玉急急离去,有风扬起他身后的墨发。
何昭嗤笑出声,“傻瓜。”她摇头无奈道,“荆泽之地怎么可能有凤尾花。”
约摸七八日后,何昭从别处听闻,那赌坊的少东家之身一人进了氓山泽荆之地已经数日,至今没有出来。何昭急急忙忙去赌坊找狸花问了个平安,心想或许宋成玉找不到凤尾花已经回来了。
狸花却告诉她,少东家不曾回来过。
何昭一颗心便仿佛顿时坠到了谷底。
说到底何昭终是心善,她连夜赶往氓山,在泽荆之地找了宋成玉一夜。
“大笨蛋宋成玉,你是真蠢啊!泽荆之地怎么可能有凤尾花!你马上给本姑娘滚出来!本姑娘告诉你,若是你伤了死了,本姑娘,本姑娘可不会给你收尸。”她着急起来,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
哪知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宋成玉的声音,他说,“我知道泽荆之地没有凤尾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相信我的心意。”
何昭不可置信的回过头,那个放浪形骸不可一世的宋家坊少主,此时却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