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高森和秦思秦同是知青画楼里的画师。在那一次评判中,秦思秦以一幅工笔美人图胜过他,成为了知青画楼的一等画师,而他只能做二等画师。那夜他心情不佳喝了很多酒,酒馆外下了很大的雨,街上行人鲜少。他看见街上一个婀娜的粉衣女子,就对她动了心思,把她拖进了一个荒废的宅子……
温秋荣最终没能告诉秦思秦,她心里喜欢他。当高森阴阳怪气的告诉秦思秦,“你的女人和我有了夫妻之实”的时候,温秋荣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第二天,温秋荣派了碧华去秦思秦府上,碧华回来后告诉她,“秦画师,一句话也不曾说。”
此后一个月,温秋荣再没见过秦思秦,此后一个月,那把红琵琶一直被搁置一旁。温秋荣想,他果真嫌弃自己。她从未见过秦思秦离开的背影如此决绝。那时温秋荣才发现,每次每次,都是秦思秦看着她离开,只有这次,是秦思秦要离开她了,要永远离开她了。
百里香芙看不下去温秋荣日日醉酒的样子,那日百里香芙抱着温秋荣的琵琶问她,“这琵琶,你到底是弹不弹了?”
温秋荣自顾饮酒,她边哭边说,“百里姐姐,我不该对他动心的,我不该对他动心的!”
百里香芙说,“你这场情我看的清楚,但是情这种东西,要来的避不开,要走的留不住,一个月了,秦思秦连个音讯都没有,你该看开了!你还要活着,你还得好好过你的日子!”
见温秋荣不答话,百里香芙继续说,“我们明月楼中的人不比深闺怨妇,能风光的几年就要极尽风光,用这几年给自己谋一条后路,过了最好的那几年,还有谁会在意你?有才华的时候,就该好好利用起来。你的小徒弟碧华,也才十三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早前她的琵琶技艺不熟练,但是经过这一年苦练,琵琶弹的也有你九成的功夫,哪一日她上台了,你还能吃香几年?”
温秋荣依旧无动于衷,百里香芙举起红琵琶做了要摔的姿势,说到,“既然你决心不再弹琵琶了,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不如摔了烧火。”
这一动作似乎有点用,温秋荣一把夺下了琵琶,百里香芙想,那把琵琶陪了温秋荣多年,她到底还是舍不得。温秋荣却愣愣的抚摸着琵琶上的那一大朵工笔绘制的粉色牡丹,那是思秦的画。
两年后,温秋荣几乎要被燕京城里的听客遗忘,她再不碰那把漆红琵琶,尘封在盒子里的琵琶,就像是一种不可触碰的禁忌。碧华已经不在尊她为师,琵琶技艺甚至在她之上。明月楼中的人也不在崇拜她,如今的温秋荣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风光。
后来,明月楼中一个擅舞的叫柳酥酥的女子一曲凤凰行名动燕京城,更荣获燕京城第一美人的称谓。是夜,百里香芙来找过温秋荣。
“两年了,你该振作起来了。”风吹的屋子里的烛火晃了晃,扰的人心不安。百里香芙叹到,“明日你弹一曲琵琶吧。就当,为我送行。”
温秋荣蓦然看向百里香芙,“你要去哪儿?”
“明月楼我已经不想再待了,几天前叔屏的书信到了,他说他在扬州买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别院还给我留了个地方供我调香,院子不大,但是够养我。我想去扬州找他。”百里香芙如释重负的说到,“我看够了燕京城的日夜繁华,倦了也累了,现在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再生两个孩子,以后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
温秋荣道,“黄少君是百里姐姐的良人,姐姐去了扬州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百里香芙又说,“我只最后再劝你一次。秦思秦这两年都没有来找你,只能说明他不爱你了,你又何苦再为他吊着?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再不找个好人家,以后就只能嫁给垂老的商贾或是年迈的地主,和七八个妻妾争宠,难道你想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