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走出了祸端。
穆挽下到一半时,一只镖尾缠着红缨的锐利蝴蝶镖顺着她的左脸险险擦过,钉在了她身后的凤凰木上,她的脸被磨破了些皮渗出血丝来,脸侧的几缕青丝被削断,飘飘遥遥落在石阶上,那样无依无靠无能为力。
带着邪性的一道声音从她头上响起来,“呦,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小、师、妹!”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穆挽抬头看见前方路边的凤凰木上坐了一个罗缠身西域装扮的女子,她的手上一串五个的银铃叮当响,头上遮的方巾掩住了半张脸,就连色的护额玉都似乎透着邪性。她一手扶在树枝上,一手把玩着蝴蝶镖。多年不见,她没想到霍香蓟会变成这幅邪性的模样。
“师……”穆挽顿了顿,把那句师姐含在了嘴里。
霍香蓟从凤凰木上跳下来,踏着妖娆的步子走向穆挽,穆挽退了一步。藿香蓟上下打量着她,冷言冷语里夹杂几分失望,“多年不见,连师姐都不知道叫一声了…”
穆挽看着霍香蓟握在手上把玩的蝴蝶镖镖和她得意的姿态,说道,“多年前你擅自制毒害人,就已经被师傅逐出师门,你现在不是我的师姐。师傅说,你已经不是阆苑仙居的弟子。”
即便曾经她们那样好。
霍香蓟把蝴蝶镖贴着穆挽的脸划过,冰凉的触感让穆挽身体一颤。霍香蓟不屑道,“你懂什么?”穆挽没有答话,霍香蓟继续说到,“说到底,你只不过仰仗着别人的疼爱才无忧无虑的活到了现在,离了那些人,你什么也不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穆挽看着霍香蓟已经不在如同以前一样泛着亲切的眼睛,觉得她似乎变得有些可怕。穆挽问到,“你想要做什么?”
蝴蝶镖在霍香蓟手上继续玩转,穆挽想起她小的时候。
阆苑仙居里原本只有师姐一个女子,初入阆苑仙居时,她成日都跟着师姐学习医术,辩习草药,师姐不擅银针,却最擅制毒,尤其喜爱玩飞镖。
有一次,她一个人偷偷跑去屠山,想找到师姐说的那株难寻的雪寄草。即便师姐再三告诫过她,屠山险恶,毒物丛生,不许她涉足。
想来她那时该是用了生平所有的好运气,才一路有惊无险的找到了生在一处峭石旁边的雪寄草。当幸运用完以后,她不幸发现自己已经深入蛇窝,在她周围的树上已经盘旋了数只树蟒,更不幸的是她面前的蛇嘶嘶吐着蛇信子表现着敌意而且它们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进食了,更更不幸的是她忘了带驱蛇药。多种不幸叠加,穆挽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最后是师姐把她从蛇潭里救出来。她忘不了,师姐纵身跳进蛇潭和树蟒搏斗的样子,那天师姐被鲜血浸透的衣就像一朵盛开的皇后,绕是师傅医术高明,师姐也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那一株雪寄草,那一件褴褛衣,她都深深记得。
场面转至师姐离开的那天,向来疼爱她的师姐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那一巴掌下手很重,她的脑子里一阵眩晕,半边脸浮肿的厉害,她却半点不知道疼。她只记得师姐说,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
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雨,师姐的独自离开阆苑的背影孤单而萧条就像被大雨浇过的凤仙花。
穆挽坐在地上直哭,她最最亲近的师姐说,她是个祸害。她是个祸害啊。
后来听君筇师兄说,师姐本是西域女子,她离开阆苑仙居后,回了西域边城,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的师姐不见了,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师姐已经回了中原,更没想到她们会在杯山再度重逢。
霍香蓟冷漠开口,“师门中,除了我就只有你是女子,既然这么巧让我在杯山遇到你,小师妹,师姐只向你要一样东西。”
穆挽依旧不说话。
“你知道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