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当然是让孩子养病,什么教育计划都得靠边站了。
而墨北这场病,好了又犯、犯了又好,断断续续地竟然持续了将近两个月。这期间孙丽华也试图让他去学些她想让他学的东西,墨北表现得很顺从,可是坚持不了两天,没好利索的病就再发作。最后孙丽华也无奈了,赌气撒手不管了。
那晚的争吵是夫妻俩结婚多年来第一次吵架,这就像是一首歌中间唱跑了调,之后再唱回原来的曲调也还是不完美了。孙丽华和墨向阳冷战了一段时间,后来墨向阳先服了软,虽然在某些观点上无法调和,但这又不是闹阶级矛盾,终究是要床头打架床尾和,安安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
病好后,墨北告诉孙丽华,他决定回学校上学,不过他准备直接跳级参加小升初的考试。为了潜心备考,他住到了市里的姥姥家,这样方便他向夏老师求教,就算夏老师工作忙,那也还有已经上初中的夏多可以帮忙。
孙丽华觉得儿子变懂事了,她很欣慰,自然是支持墨北的决定。而墨向阳却觉得很诧异,当初强烈要求不上学的是墨北,现在做好计划准备上学的也是墨北,这孩子是搞什么鬼?
可是当墨向阳追问的时候,墨北只是反问他:“这样不好么?我妈挺高兴的,也不用再为这事儿跟你闹别扭了。”
墨向阳沉默半晌才说:“只要你觉得好就行,儿子,生活是你自己的,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不可能代替你去生活。”
姥姥很欢喜外孙长住自己家,每天变着花样给墨北做好吃的。因为墨北随意说了句想吃豆腐脑,每天清晨姥姥都特意走上二十多分钟的路买回一大缸子来,放在灶台上温着,什么时候墨北睡醒了起来什么时候再吃。
为了方便墨北读书写作,姥姥外屋那个大客厅里放了新书桌——这是孙五岳特意找木材加工厂的朋友给打的,上了两层清漆,保留了原木色和纹理。原本放在客厅的电视也被搬进了卧室,餐桌则被搬进了孙五岳那屋,天冷的时候在那吃饭,天气热了就在院子里吃。
虽然客厅跟书房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姥姥的心意还是让墨北很感动。
离开家庭,离开……母亲,不让自己成为父母争执的导火索,这让他感觉轻松很多。
第33章
喝了两口水,墨北继续写他的新作。
这篇推理小说的开端是一个孩子的尸体被发现,和一般的凶杀现场不同,从孩子的尸体到周围的环境都安祥得让人难以相信此处有死神降临。本该欣欣向荣的生命被收割,本该恐怖yīn暗的场景却带着诗意的美感,这种反差令人惊奇,更令人对凶手的变态心理感到惊骇。
而故事的终结却是一个母亲的死亡,在一个yīn暗肮脏的厨房里,没洗的碗筷堆积在水盆中,剩菜上聚满了苍蝇,这些饕餮嗜脓的生物同样聚集在那个只穿着一件旧得发黄的白睡裙的女人身上——她把自己悬吊在了挂腊ròu的铁钩上。
始于脆弱的孩童,终结于苍白的chéng rén;始于春芽之静美,终于枯草之衰败;始于纯真,终于谎言。
写下最后一个句号,墨北扭头看了看窗外,孙五岳养了一对鸽子,鸽笼就在他屋檐下面,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也不见他放它们飞一飞。墨北怀疑小舅是想把鸽子养肥了吃ròu。
“喵——”小花猫已经长大成了俊秀的少年猫,它在墨北的小腿上蹭了一会儿,跳到他腿上,再跳到桌子上。
墨北连忙把文稿收起来,免得被猫给踩满梅花印。猫不满地叫了一声,尾巴扫过墨北的鼻子,而后把头探进墨北的杯里喝水。墨北没来得及阻止它,只好抱怨了一句:“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个杯子,别猫也不行。听到了吗?下不为例。”
“喵——”小猫意思意思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