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红着眼拿起飞剑,踉跄地走了两步,又“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再无一丝响动。
中毒太深,又失血过多,怎还能支撑着不昏迷。
日月交替,已是夜晚。
月光柔柔地照在合欢树上,整棵树都蒙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透过合欢树的缝隙,月光照在树下的人身上。丝丝灵力流转,与月光交缠,衣衫又是无风自动,却飘的轻轻柔柔。月光轻轻柔柔地将整个人包裹,又逐渐散去。
合欢树下的人早已换了衣衫,换了模样。
高高的白玉赤金点翠冠,三尺长的盘领,明黄暗纹穿金线的窄袖衣裳,明黄色白玉赤金点翠的束带,同色云纹长靴。
一袭衣衫极尽高贵清冷,一张容貌极尽风华绝代。
棱角分明的白皙脸庞,额心一点光芒若隐若现,浓黑的剑眉微微上扬,长若蒲扇的睫毛,笔直英挺的鼻子,紧抿的淡红薄唇,微微消瘦的下颚。
眼还闭着,便已是美的惊心动魄,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他的一丝风风韵韵。
睫毛微动,眼睛倏地打开,连辰星都不及的明亮。
合欢树下淡回眸,始知天地无颜色。
从地上起身,墨色长发直直地垂到腰际。感受到自身的变化,钟离玉微微皱眉,四周流转的月光也随着他心情的变换颤抖静止。
飞上合欢树,点点月光也随着飞到了树间,始终在他周围漂浮舞动。
二十余尺长的树冠,错落有序地生着大簇的合欢。白色的花根并着粉色的花冠,是合欢中最常见,也最好看的一种。和大多数有着层层叠叠花瓣的花不同,合欢花的花瓣是一丝一丝的,就像倾雪手中的银针,像她往日腰间系着的绸丝,也像在沙漠那日她随风四散的头发。
因为没有花萼的缘故,整个合欢花都很轻,轻地像是飘在树冠上,落在树叶间。
找了根很粗的树枝坐下,入鼻尽是合欢花浓浓的清香。
抬手,抚上合欢花和叶子,触手一片轻柔,连钟离玉的神色也跟着轻柔起来。
儿最喜欢的便是合欢树,最讨厌的也是这合欢树。她喜欢合欢花,却不喜欢合欢花下的叶子。
只因那叶子与含羞草及其相似,她便一口咬定那便是含羞草。她不喜含羞草高高的长在树上,她说有多大的能力就要做多大的事,含羞草好高骛远,不安静地长在地上,偏要与合欢花作伴,太过不知羞耻。
只因这,他们那园子便成了三界唯一一处有着没有叶子的合欢树的地方。每年合欢花开时园中尽是白色粉色的云霞遮天蔽日,合欢花败时园中便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和许多肆意舒展的树枝。
最美的便是花开时,她一身色衣衫站在合欢花下巧笑盼兮,叫他哥哥的样子。
她曾说,再见面,定要死生一处。他如今却又将她弄丢了。
手渐渐握紧,合欢花和叶子在手中混到了一处。
儿,等我。
整个人躺在树冠上,星星点点的月光,白粉相间的合欢花,翠绿的叶子,一身明黄色的衣裳。如墨的长发铺展开来,闭上眼,合欢花的味道萦绕,如同儿色的纱裙随风摇曳。
就这样在树上躺了一夜,月光退去,衣衫容貌也随之变化,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平凡的容貌,平凡的气质,沾染许多血液的衣裳,虚弱的身体,几乎被啃去了所有血肉只剩如玉白骨的小臂,黑的手,乌青的眼眸。
再飞下来时树冠上只剩下了叶子,粉色的合欢花尽数被摘下,抱在怀里,散落一地。
合欢花,也称绒花。花味清香,但花朵本身却苦涩异常。卷筒状的花吃进嘴里有如一团带刺的羽毛一般,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