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刹那震动,有刹那想要迈出电梯。但他始终没有动,只是蹙着眉头,俯视孟薇垂低的头颅。
已经结束的事情,不应该拖泥带水。他感到了压力和不耐。
“孟薇。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我爱你。”
没有你,要那点尊严有什么用?
有那么一秒,时间停滞了。智晓亮那很少展现感情波动的眼珠可能是掠过了一丝丝的感动,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人说我爱你。不同国籍,不同语言,有夜阑人静的呢喃,也有万头攒动的狂欢。但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触动过他的灵魂。仿佛是第一次有人教会了他如何去感受这个字,但不是他要的爱人。他想到了别的事,别的人,让他错愕而恍然。
“我真的爱你啊。”
智晓亮松开按键。
“那真是太可悲了。我从来不爱你。”
孟金贵耳目众多,孟薇在俱乐部声泪俱下的丑态,隔天就有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的父亲。
女大不中留。多年前也有人咬牙切齿地在他面前说过这句话。
被美狄亚死心塌地爱着,甚至不惜背叛父兄,到底是好是坏?伊阿宋觉得不好,而孟金贵曾经觉得很好。
现在命运又把这个难题摆到了他的面前。
于是早会之后,孟薇被龚秘书带到了孟金贵的办公室。
孟薇跌进沙发时依然觉得头疼yù裂。龚秘书拿了柠檬水给她,她撑着头颅摆摆手。
“我不渴。”
孟金贵今年四十九岁,男人在这个年纪,还是可以很迷人。他身高足有一米九二,头发浓密,牙齿整齐,肤色古铜,体型偏瘦——二十九岁时一百八十磅,现在反而少了十磅。
众兄弟中他和孟觉长得最似;他年轻的时候在西双版纳受过伤,面部神经受损,微笑的时候只能牵动左边嘴角,多少带点讥讽的意味;不难想象,这样一张脸如果大笑会多毛骨悚然。不过也没有人见过他大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他开怀的事情。
孟薇揉着太阳穴,哼了一声。
他向来是个严父,把女儿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就不能心慈手软。但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办公桌后和她说话,公事公办。他将一瓶yào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是一种纯中yào的护肝胶囊,yào字头,由明丰自主研发,上市十几年,反应一直很好。
“以后喝酒之前,吃两颗。”
父女两个分坐在沙发的两端,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孟金贵腰上带伤,所以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是笔直;而孟薇却似只猫般,慵懒地靠着沙发,弓起后背,蜷起双腿。
“知道了。”
“你刚才应该给董事们准确时间。盘利度胺的批文,即使要再等三个月,也应该让他们知道。”
“官僚做派一贯如此。我收到好消息,FDA方面盘利度胺的三期临床试验已经结束,结果良好,不出意外,下个月FDA就将批准盘利度胺作为处方yào在美国销售。”孟薇美丽的头颅深深地埋在手中,依然是宿醉未醒,“临床数据也已经同步传输到格陵yào监局。所以,yào监局那帮见风使舵的老头子,会很快把批文送到我们手里,”
孟金贵轻轻地敲着膝盖。
“按照明丰一贯的谨慎作风,只有得到FDA验证的yào品,我们才会去争取代理权;因为你的风险评估报告作的漂亮,有可观利润,所以我才在董事会上投了赞成票;我们和克里安公司之间有价值数百万美元的代理计划,希望你能做出成绩。”
“知道了。”
他们关于工作的谈话已经结束;孟金贵看着女儿,冷漠地说了一句话。
“你昨天晚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