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有轻微耳鸣,但私语中的智晓亮三个字却听得分外真切;又似乎听到孟觉大哥孟金贵的名字,但并不确定。
未几,其中一位面试官搓了搓双手。
“罗小姐,下个星期一正式上班有没有问题?”
窗边一部落地冷气机突然发动起来,这月份开冷气还是早了些。谁说面试时间和成功几率成正比?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成为格陵爱乐的初级乐务,有五险一金,住房津贴,jiāo通津贴,饮食津贴,待遇简直好得不可思议。
“按规定,我们会将最终人选名单jiāo给团长最终审批,”那人笑道,“当然,这对罗小姐来说,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大梵天王笑得一派祥和。罗宋宋虽然对孟觉夸口自己一定能得到乐务职位,但预想是要过五关斩六将,如此唾手可得,倒使她有点惶然。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她急于将这种惶然摆脱,“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但是,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做的不好,你们随时炒我。”
这下轮到四位面试官惶然;不知哪里冒犯了手中握有孟金贵和智晓亮两条强大人脉的罗宋宋小姐。
“哪里!哪里!我们只怕委屈了罗小姐。乐务工作很繁琐,常要加班外勤,罗小姐有任何不适应,直接讲,我们随时调整。”
“不会!不会!我适应力很强……”
“你就把格陵爱乐当成你自己的家一样!”面试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格陵爱乐就是一个大家庭,你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越讲越尴尬。四下里惶惶然的,罗宋宋讪讪地不再出声;四位面试官也觉得表现得太过谄媚,有伤体面。
“先这样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再通知你。”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录不录用?
罗宋宋yù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鞠了个躬,自行开门走了。
“人生啊!真是渺茫得如同阔阔海面上的一只小帆船,不知道下一阵的海风会把人吹向何处!“
下午四点过五分到五点差五分这一段时间对于枯坐办公室的人来说实在难熬。好在还有个休息区供这帮新上岗而无所事事的青年公务员们聊天谈笑。yào监局也许是个枯燥无味的地方,公共休息区倒是布置得别出心裁,墙壁粉刷成碧海蓝天,一面白帆正破浪而来,沙滩上猫狗追逐,栩栩如生。一应桌凳俱全,还有玻璃隔断,绿色植物,如同茶社一般,也正是在这万种风情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了无病呻吟。
粗鲁的回答将他拽回现实。
“拉倒吧,海风把你吹到老屈家打牌!昨天又输了吧?”
“别提!输了两千多!亏得我做梦踩狗屎,屁用也没有!”
大家发出一阵哄笑;有老资历的干事经过,皆侧目而视,对这帮满嘴屎尿屁的小年轻充分不屑。
“正好周末,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啦,三民路上新开了一家火锅店……”
“庞然一起去吧?”
yào监局大楼两年前从内到外翻新过一次,许多科室将淘汰的办公桌椅和电脑用品集中堆放在公共休息区等待处理。当时孟觉刚到yào物安全及风险管理部,也像现在坐在休息区的那些人一样无所事事,他亲自把所有废物筛了一遍,卖的卖,留的留,买了些室内植物和桌凳,又请了个美术系的女孩子来粉刷墙壁。
这本来是后勤部的职责,孟觉越俎代庖的后果可大可小,不过谁叫他是孟明丰的儿子呢?这栋大楼里哪一个小年轻没有枝枝蔓蔓的人脉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不得。
当然也没有人敢来帮他,最多驻足观望一阵;等整个公共休息区在孟觉和美术系的女孩子的手中变得面貌一新,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