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来过一次,大骂罗宋宋不给她省心,眼中满是嫌恶,再也不肯陪同;那时是高考关键时期,孟明丰将孟觉管得极紧,专门请了四个家教来钉牢,孟觉号称压力太大扛不住,每个星期都要专车送往姬水散心兼吃包子,顺道捎上罗宋宋。罗宋宋做理疗,他就在一旁打电动。
理疗的效果很不理想。孟觉把魂斗罗打穿了三次,罗宋宋还不能达到过去握力的一半,用进废退,她的神经开始萎缩;医生多次找罗清平和宋玲谈,他们却只会做鸵鸟;莫清芬想带罗宋宋去北戴河休养,这一对鸵鸟因为觉得丢脸而执意不肯,莫清芬一辈子优雅端庄,内敛严谨,也不由得在数次争取无效后撕破面皮。
“这个孩子就是被你们给毁了!毁了!毁了!”
她一连说了三次,一声高过一声。
宋玲抓起茶几上的翡翠镇纸狠狠地摔个粉碎。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控制狂!”
这样一代不如一代。读圣贤书,住黄金屋,虽颜如玉,却发臭发朽。
莫清芬张口结舌。
“请你小点声,别让宋宋听见。”
罗宋宋还没睡,躺在床上和孟觉通电话。□luǒ的争吵通过电话线,传到了孟觉耳朵里。
“听见又怎样?你还怕人知道呀?你一辈子都这样虚伪!”
“……你说我虚伪?我是你妈!”
……
罗宋宋卷起被子遮住自己和电话。
“孟觉,我挂了。”
他常这样被动地接收着罗家不为人知的一面,又只能佯作不知以维持两人的友谊。
“喂,罗圈圈,咱们下次去姬水什么时候?”
“再说吧。”
她的声音和心思全闷在被子里,如果撬开她自欺欺人的外壳,看到的真相一定血淋淋。
“去的时候要叫上我。一定。”
“孟觉,……别生气!”
罗宋宋无望地跟在孟觉的身后,越过他的肩膀看他开始翻动后排座上的零碎物品,外套,游戏机,零食,登山帽,每一样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我不生气。”他轻描淡写地回应,“如果我事事同你计较,一早气死。”
“……喏,掉到座位之间的夹缝里了。”
她现在惊惶得很,使尽了浑身解数要来讨好他——这个认知并没让孟觉的心情好多少。
顺着罗宋宋的手势,孟觉找到了自己的ipod。
他们学号相近,考试是邻桌,他丢三落四,她总是能适时递过来一支笔一张纸,对他翻东翻西的心思了如指掌——孟觉突然笑。
“越了解我的人越能让我不痛快。“
孟觉不是老好人,他与人为善,不是没有底线。他容忍罗宋宋到了极致,如同一根皮筋疲了,失去弹xìng。
罗宋宋手里纸袋浸出油来,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孟觉从未这样重话加于她身,如一枚深海zhà弹,翻起她心底淤泥——不是人人都会像智晓亮那样薄情,悄无声息就离开她的世界,也不是人人都会像孟觉那样不离不弃。
“罗宋宋,你要记住,我孟觉不是你的小行星,会终生绕你活动;你的固执要适可而止。”
他再不看罗宋宋一眼,戴上耳机;罗宋宋站在大巴当中,进退两难;窗外欢声笑语逼近,孟觉的同事们回来了。
“不知道孟觉睡醒了没?”一把清亮女声传来,“这家伙,怎么今天有点蔫蔫的。”
他只是稍稍低落,就不缺嘘寒问暖——这是以孟觉为核心的星系,她罗宋宋才是流星一颗。
“你心里早就没我这个朋友了,是不是!”
最后这句责问截住了罗宋宋离去的脚步——这个衣食住行皆